第1094章 人生有恨山河恸,雪压宫檐玉阶平(6 / 7)

。”他将玉圭贴在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父皇残留的温度。

他站起身,走到灵柩前,双膝跪地,重重叩首三拜。第一拜,谢父皇二十七年教养之恩;第二拜,承父皇整肃朝纲之托;第三拜,立守护江山之誓。“儿臣萧燊,今日在父皇灵前立誓:以江山为念,安藩王,固边防;以百姓为本,轻徭役,兴农桑;以忠良为倚,昭冤屈,明是非。此生此世,若负大吴,甘受天诛!”叩拜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撞得金砖嗡嗡作响。

誓毕,萧燊站起身,背脊挺得如孤峰般笔直。他抬手吹灭案上的孤灯,殿内瞬时陷入黑暗,但窗外的月光却恰好透过窗棂,在地面铺就一条银辉路。他知道,明日清晨,他便要正式公布父皇驾崩的消息,迎接他的将是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的目光,更有重重未平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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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萧燊走出乾清宫。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一轮朝阳正从地平线挣脱,金色的光芒驱散了夜的寒意,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握紧手中的玉圭,望向皇宫外的万里江山——这是他的责任,是他从父皇手中接过的沉甸甸的托付。新的一天已然开启,属于他的帝王之路,也将在这一刻,正式启航。

卷尾

寒夜,把乾清宫的每一寸梁木都浸得发凉。殿内的烛火却不敢有半分懈怠,一簇簇跳跃着,映着床榻上形容枯槁的萧桓,也映着床前那个身着素色常服的身影——萧燊捧着药碗的手始终稳着,指尖却被瓷碗的凉意刺得发红。药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的血丝,这是他守在父皇床前的第七个通宵,侍疾的日子里,他忘了何为困倦,只记得每次父皇从昏沉中睁眼,都会攥住他的手腕,目光里有嘱托,更有未言尽的愧悔。

弥留之际的嘱托,终是伴着最后一缕药烟落下。萧桓的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雪沫,却字字砸在萧燊心上:“谢渊……沈敬之……是朕错了……”他颤抖着抬手,指向枕下那方鎏金诏匣,枯瘦的手指在半空悬了片刻,终是无力垂下。萧燊扑跪于榻前,接住那枚从父皇掌心滑落的玉圭——圭身刻满历年边患图,是谢渊生前亲为父皇绘制,此刻触手冰凉,却仿佛还留着父皇最后的体温。诏匣打开时,一纸丹书映入眼帘,“悔”字落笔最重,其后便是“还忠良清名,整肃朝纲”的遗命,墨迹未干,似是父皇用最后的气力刻下的承诺。

龙驭上宾的消息,是被殿外的风雪传向整座皇城的。乾清宫的铜漏“滴答”作响,与殿外的风雪声交织成肃穆的哀乐,先前侍疾的宫娥内侍跪了一地,哭声被刻意压抑着,唯有萧燊立在床前,没有放声痛哭。他亲手为父皇覆上素绢,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熟睡的亲人,转身时,目光扫过殿内的烛火——那烛火不知何时已燃得更旺,映着他骤然沉静的面容,先前眼底的悲戚仍在,却多了一层如寒玉般的坚光。此刻他不再是只顾守着父病的孝子,而是要为大吴主持丧仪的储君。

丧仪初定的那些日子,乾清宫成了皇城的中心。宗室宗亲身着斩衰陆续入宫,文武百官在殿外排班肃立,萧燊往来于灵前与殿阶之间,一一应答着关于丧仪的奏请。他会亲手扶起跪哭的老臣,声音沉稳得不带一丝颤抖;会仔细核对丧仪的每一项细节,从灵前的祭器到宫城的缟素,桩桩件件都处置得妥帖周全。有人瞥见他袖口的褶皱里还藏着那方玉圭,走路时圭身与衣料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他片刻不离的信物,也是他承接重任的见证。

真正的蜕变,发生在灵前立誓的那个清晨。天刚破晓,第一缕晨光透过乾清宫的窗棂,落在先帝的灵柩与萧燊身上。他免冠跣足,双手高举那方玉圭,声音穿透殿内的寂静:“必承父皇悔悟之心,还谢公、沈公等忠良之名,整肃朝纲以安天下!”话音落时,他叩首至地,额角触到冰凉的金砖,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晨光里,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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