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人生有恨山河恸,雪压宫檐玉阶平(5 / 7)

刻盘点,一方面按常例供应乾清宫用度,营造先帝仍在的假象;另一方面备好粮草军械,若边关有警,需即刻调运。”周霖连忙应下:“臣这就去办,绝不让外人看出破绽。”

吴鼎仍有顾虑:“可宗室那边若来探病,如何应对?”萧燊早有盘算:“就说先帝需静养,由朕代传口谕。成王世子昨日已应承协助安抚族亲,让他从中斡旋。”他转向沈敬之,语气凝重,“你需每日入宫,以侍疾为名协助朕处理奏折,同时密令蒙傲加强京畿防务,密切关注淮南王动向。”

议事终了,萧燊亲自送至偏殿门口,目光扫过三人:“今日之议,若有一字泄露,以谋逆论处。”三人神色一凛,齐齐叩首:“臣等以项上人头担保!”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萧燊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晨光从殿角漏入,照在他染血的孝衣边角,竟透着几分决绝的锋芒——他知道,从隐瞒死讯的这一刻起,自己已无退路。

乾清宫的动静被严格管控,御膳房仍按常例备下先帝的早膳,内侍每日在殿外高声回话,仿佛里面只是一位病重的帝王。萧燊则以“侍疾”为名,每日在乾清宫处理政务,沈敬之每日辰时入殿,将整理好的公文与密报呈递,两人在灵柩旁低声议事,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淮南王近日在封地私调三万兵力,屯于江淮边境,且派亲信密往匈奴营地,似有勾结之意。”沈敬之将密报放在烛火旁,字迹遇热渐渐显现,“蒙将军已奉旨秘调禁军,控制了京中各城门,凡出入人员都需严格盘查,京畿防务已全面加强。”萧燊看着密报,指尖用力攥紧玉圭:“传朕口谕,让蒙傲即刻拟先帝‘密诏’送往淮南,以‘匈奴犯边,急需驰援’为名,令其即刻领兵北上,脱离江淮腹地。”

正午时分,赵王带着几位宗室亲王前来探病,被守在殿外的禁军拦下。“殿下有令,先帝需静养,任何人不得惊扰。”禁军统领躬身回话,手中捧着萧燊亲书的手谕。赵王虽有疑虑,却见禁军甲胄鲜明、戒备森严,想起昨日萧燊的沉稳,终是按捺下心思:“既如此,烦请通传殿下,若先帝有任何动静,即刻告知宗室。”

打发走宗室,萧燊在灵柩前站了许久。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父皇的灵柩上,鎏金的龙纹在光影中流转,他抬手抚过棺木,轻声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举冒险,但唯有如此,才能稳住您留下的江山。待扫清奸佞、安抚藩王,儿臣定会以最隆重的礼仪,送您入皇陵。”殿外传来内侍的轻咳声,是沈敬之带来了淮南王接旨启程的消息,萧燊眼底的悲戚淡去,只剩冰冷的决断。

暮色四合时,京中局势已在暗中掌控。沈敬之带来急报,淮南王虽有迟疑,但在“先帝密诏”与边境急报的双重催促下,已下令拔营北上。蒙傲则率禁军接管了淮南王留在京中府邸的守卫权,彻底切断其与京城的隐秘联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京中百姓与寻常官员竟毫无察觉。沈敬之将淮南王的出兵文书呈给萧燊时,萧燊正跪在灵前为父皇燃香,烛火映着他的侧脸,神色沉静如水。

片尾

夜已深沉,乾清宫内只剩萧燊与一盏孤灯。灵柩旁的白烛燃得正旺,烛泪堆积在烛台边缘,如凝固的泪痕。他将淮南王的出兵文书与边境防务部署图一同放在灵前,拿起那方刻满边患图的玉圭,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让他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经过一整天的暗中布局,最紧迫的藩王与边境危机已化解,朝局初稳,是时候告慰父皇了。

“父皇,儿臣今日秘不发丧,并非违逆祖制,实为稳定江山。”萧燊坐在灵前的蒲团上,声音轻而坚定,“淮南王已领兵北上,脱离了江淮要地,匈奴也因我方防备严密不敢轻动,京中防务固若金汤,那些曾被委屈的忠良,儿臣也已命沈卿暗中核查,不日便可平反。您放心,儿臣没有辜负您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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