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惊吓,吱吱尖叫着,瞬间四散逃窜,消失在黑暗的角落和杂物缝隙里。
阁楼里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林默粗重的喘息声和手电光柱微微的颤抖。他快步走到那个破藤箱前,蹲下身。箱底靠近角落的位置,被老鼠啃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洞口边缘参差不齐,露出里面几本叠放着的、纸张发黄卷曲的本子。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锋利的藤条断口,探进破洞,指尖触碰到那粗糙而脆弱的纸张。他屏住呼吸,轻轻地将那几本本子抽了出来。
一共三本。封面是早已褪色的深蓝色硬纸板,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没有任何字迹。纸张又厚又糙,呈现出一种历经岁月的暗黄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一股陈旧的纸墨和霉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默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将手电筒夹在膝盖间固定住光线。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翻开了最上面一本的封面。
扉页上,一行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迹映入眼帘,墨色已经有些褪色发灰:
林振声
民国三十七年 记
是祖父的笔迹!林默曾在老宅一些旧契约上见过类似的签名。一股电流瞬间窜过他的脊背。他迫不及待地翻过扉页。
里面的字迹同样刚劲,但略显潦草,显然是在匆忙或情绪波动下写就。纸张因为受潮有些粘连,林默小心翼翼地一页页翻开,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脆弱和历史的沉重。日记的内容大多是些琐碎的日常记录:天气、农事、村里见闻,偶尔夹杂着对时局的忧虑和对家人的思念。
林默的心跳越来越快,目光急切地扫过一行行褪色的墨迹。拆迁队的轰鸣声似乎就在耳边,时间在飞快流逝。他加快了翻页的速度,纸张发出沙沙的脆响。
突然,他的手指停住了。
翻开的这一页,日期清晰地写着:民国三十七年 九月初七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日期,他记得清清楚楚!铁盒里那封情书,祖父写给婉卿的那封,落款正是“民国三十七年九月初七”!
他屏住呼吸,指尖微微颤抖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下去:
“……今日有紧急任务,护送苏小姐撤离。情况危急,路线艰险,须格外谨慎。苏小姐虽为女流,然临危不惧,气度从容,令人心折。一路沉默,唯闻马蹄声碎,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此情此景,此心此念,唯天地可鉴,然终难诉之于口。只盼山河早日无恙,黎民得享太平……”
字迹到这里,似乎因为情绪激动或是书写仓促,变得有些凌乱模糊,后面还有几个字,但被一大团早已干涸发黑的墨渍彻底洇染覆盖,再也无法辨认。
“苏小姐……撤离……此情难诉……”
林默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情书里“待山河无恙,必当归娶”的炽热誓言,日记里“此情难诉”的隐忍克制,护送任务的紧张危急……祖父林振声的形象,那个在父亲口中酗酒打人的暴戾形象,正在这发黄的纸页间轰然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在动荡年代里肩负重任、心怀情愫却又不得不隐忍克制的、完全陌生的身影。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从隔壁传来,伴随着砖石倒塌的哗啦声和更加刺耳的机器轰鸣!整个老宅似乎都跟着震动了一下,阁楼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迷了林默的眼睛。
拆迁队!他们已经开始拆隔壁的房子了!
林默猛地抬头,透过阁楼那扇蒙尘的小窗望出去。刺眼的阳光下,一台巨大的黄色推土机正扬起它钢铁的巨臂,狠狠砸向隔壁那栋同样破旧的老屋。砖墙像纸糊的一样坍塌,烟尘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