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慵懒的睁开眼,亲达达和堂妹已经不见了踪迹。似乎昨夜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她晓得不是。大前个儿堂妹借口探视三太太,将她引到了后院和盘托出,沈小姨妈才晓得亲达达要提前回来了。堂妹已经改了主意,在通州等着。沈小姨妈这才懂了对方的意思,虽然对堂妹有心撇下她有些不满,却也没有显露。于是当日,她们就借口三太太要静养,搬到了通州城外的这座田庄。而果然,昨夜亲达达果然来了。
在丫头麦穗伺候下简单梳洗后,沈小姨妈走出卧房。明间却不见堂妹,按照麦穗讲的,是去探视三太太了。至于堂姐和两个孩子,则在庄子里游玩。如今她身心俱疲,也无心细究。简单吃过午饭后,如同以往般坐在院中紫藤架下的胡床上看书打发无聊,心里却开始盘算日后的种种。堂妹果然靠不住,只是沈敬怜已经没得选了。昨夜半梦半醒间,她记得堂妹讲了,过一阵会想法子把她过到明路。
午后闷热,蝉鸣聒噪,吵的沈小姨妈心绪不宁。因为心里到底存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期盼,她咬牙起身信步游荡。不知不觉走到茶房附近,却在将到未到时,听得里头传来窃窃私语。听声音,是六太太身边的早儿,和三太太跟前第一得用的腊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
沈小姨妈本不欲听,可那话语间飘出的‘爷’、‘昨夜’等字眼,却像钩子般抓住了她的脚。沈小姨妈闪身隐在廊柱后,屏息细听。
“……我们太太今早起身,直道腰酸。”是早儿的声音,带着亲昵的抱怨,“都怪爷,昨儿夜里讲是来下棋,棋子没见动几颗,倒劳我们太太‘伺候’茶水到半夜。临走前爷还讲呢‘比在城里松快’,可不是么,在这儿,谁也扰不着。”
腊梅轻轻一笑,那笑声里有了然,也有几分自家主母受宠的微妙得意“我们太太倒是歇得早,可爷前儿后半晌过来‘商议南下渡船’,关在书房里足有一个时辰。出来时,我们太太耳上那对珍珠坠子就换成了红宝的,爷还说讲‘配你那件杏子红的衣裳正好’。我们太太那件衣裳,可是压在箱底,爷倒记得清楚。”
沈小姨娘妈听得耳热,心道“原来六太太留下,是为着这个!三太太“病”了,原来也是这般“累”的!”
她正想着,又听早儿压低声音,语气更暧昧了“讲起来,爷待几位,真是没得挑,雨露均沾。昨夜从我们太太那儿出来,听小幺儿说,爷在月洞门下站了站,像是往……姨太太那院望了望。今早姨太太身边的小雀儿,不是得了一罐子宫制香粉么?那香味,跟爷前日衣裳上沾的,一模一样……”
腊梅会意地接上,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何止呢。爷这趟来,哪处院子没‘走到’?便是我们太太‘病’着,爷不也日日去榻前‘探问’,一坐就是许久?前日我送药进去,瞧见爷正握着我们太太的手在写方子呢,脸贴得……咳。所以讲,这‘病’啊,生得是时候。”
沈小姨妈如遭雷击,钉在原地。原来如此!什么静养,什么侍疾,全是幌子!三太太、六太太、唐小姨妈竟都……!自个那点隐秘的沾沾自喜和期盼,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她不过是被排挤在这个隐秘圈子外的那个!震惊与妒火交织,让她气息陡然一乱。
就在这刹那,茶房内的低语声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
沈小姨妈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被发现了!腊梅和早儿是何等机警的丫头,定是察觉了外头呼吸节奏的异常。她们没有蠢到出声询问“谁在外面”,那是给暗处的人报信。她们选择了最聪明也最令人心慌的方式,沉默,绝对的沉默,用耳朵捕捉任何一丝异动来判断虚实。
这寂静比喝骂更可怕。沈小姨妈冷汗涔涔,晓得自个已暴露在无形的审视下。她目光慌乱急扫,正看见堂姐带着两个姐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