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推门进入包间,笑谈不止。
包间里众人见他到了均不由自主地起身,面色恭谨。
在场基本都是中国电影代表团的文艺工作者和干部,还有《观音山》和《钢的琴》两部主竞赛单元入围的剧组以及香江剧组《得闲炒饭》。
于是便看着兵兵最后一个婀娜多姿地起身:“我说姜总出去一趟做什么啦,你们二位大领导在外面密谋什么呢?”
姜平这种层级的人当然知道一些行业秘辛,更知道兵兵、吾悦和这位内地首富的关系,听她玩笑也不以为忤:“在密谋怎么让周讯把你挤到拿影后,慌不慌?”
“姜总,怎么还饶上我了?不过兵兵很难信你这番话哦!”周讯作风潇洒,直接坐在了兵兵边上,以示自己坦坦荡荡。
兵兵本来也不可能信,因为她根本就没想着《观音山》能打过今年只在《阿凡达》之下的《球闪》。
即便这是一部科幻商业片,但被科幻外衣包裹的人文内涵和周讯的精彩演绎,叫她根本生不起什么竞争的心思。
路老板神态自然地和姜平一起坐了上首,“今年的东京是三部华语电影内战,谁胜出我都高兴。”
他又跟在场的香江女导演许安华笑着点了点头:“许导的《得闲炒饭》也很有趣,也欢迎你明年带着作品到北平电影节来。”
姜平虽然不是不是筹委会的核心成员,但总归要为北影节摇旗呐喊的,这是明年的核心文化项目:
“是啊!华语电影还是需要一个最具权威的奖项,评价标准是推动行业进步的关键!”
许安华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举杯:“香江电影人大多还是明事理的,之前《苹果日报》和黄球生那帮人讲些有的没的,不能代表我们,路导您应当是明察秋毫的。”(576章)
她不是一个很会钻营的导演,但也知道眼前这位一贯以来无论是风传、还是大家所见的和港圈的“不和”,不得不谨慎对待。
路宽倒是晓得这位成名已久的香江女导演,她电影里反映的也都是一些基于香江本土的人文和乡土思考,是那一代香江导演的共性。
譬如在她半自传式的《客途秋恨》中,张漫玉饰演的以她为原型的角色从国外回到香江,这一代香江人对历史和家国情怀的概念模糊疏离。
而祖父辈对回到内地的渴望,以及日苯血统的母亲的回乡见闻,促成了乡情缺失以及异国归来的张漫玉对家庭关系的重新审视。
在她的电影里,这个扮演自己的角色最终投身香江电视工业,实录拍摄香江的反英游行,算是对殖民问题的一种反思。
许安华很推崇97年一部写香江的纪录片《去日苦多》,认为这就是她们那一代香江人对自身归属缺失的最佳注解,纪录片中提到:
香江就像个很成功的妓女,每个人来这里想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你,最重要的是要有机会给她生存。
她出卖自己的尊严,人们走了,而她只想过一个简单安稳的生活。
面貌上总体来说不是黄畜生那种货色,但也不是什么左派电影人就是了。
路宽微笑回复她:“外界对我的议论一向很多,特别是在香江这样的自由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思潮。”
“我不在意谁说了什么、说过什么,甚至是像金马一样这段时间做过什么。”
见他借题发挥提到近期热度最高的舆论话题,包括姜平在内的重任,都不禁竖起耳朵倾听。
兵兵眼中的他似乎更加气蕴内敛,光是坐在这里,姿态就很卓尔不群了,更别提他讲的话——
“但我想我们拍电影、搞所谓的艺术的,在天马行空之余还是要有一条底线在,这条底线人所共知,就用不着我多嘴了。”
路老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