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以一持万,树碑立传(6 / 8)

万历明君 鹤招 8883 字 10天前

说破家困毙就在眼前,好歹未将路彻底堵死。」

葛成说到这里,转过头,视线在一众骨干以及何心隐身上来回巡。

他顿了顿,从门槛上缓缓站起身,面朝院中帮众,斩钉截铁而又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某既不讨财,也不求官,只是不愿见乡里乡亲做了神仙斗法下枉死的蚁!」

「某在这里给个准信,但凡老爷们给穷酸们许诺一条活路,某便将这自家这条贱命卖将出来!」

写到这一幕的时候。

何心隐感慨方分,手中的笔也顿了顿。

昏暗的民房内,亮看一盏煤油灯。

作传不是一而就的事,整理当日见闻,编撰成附录,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只不过作为亲历者,代入感实在过强,何心隐每写一句,就感觉彼时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

何心隐深吸一口气,准备排解多余的心情,继续落笔。

就在这时。

他突然停下了笔,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屋外。

创作往往忌讳打扰,但有风吹草动,便会停了思绪,何心隐这反应,显然是屋外来了客人。

果不其然。

一道恭谨的问候,伴随着敲门声,一并传入屋内:「先生,县衙那边传话来了。」

何心隐的心绪突然被拉回了现实,他搁笔起身,三两步便来到门口。

拉开门扉,借着屋外稀薄的月光,何心隐看清楚来人的面容,脸上露出笑意:「是仲好啊,进来说罢。」

冯从吾从善如流,跟着何心隐进了屋。

乡间不似城里,民居虽然简陋,却并不狭窄,两人并立绰绰有余。

何心隐坐回案前,看着眼前这名从容的学生,忍不住感慨道:「他人都觉民居苦寒,不愿踏足,也就仲好怡然自得了。」

这话里的他人,自然是门下其他子第。

与别人比起来,眼下这位名唤冯从吾的学子,虽说门下求学的时间最短,却是最孚真传的一位。

冯从吾谦虚一礼,嘴上也没忘了正事:「先生,沈部堂与余巡抚,明日要去一趟孔府,来信请您一同前往。」

何心隐一:「余部堂要去孔府?」

曲阜县闹了数日,余有丁这位巡抚都不见踪影,眼见都要尘埃落定了,怎么还来沾惹孔家这个麻烦了?

冯从吾见状,小心翼翼解释道:「听县衙那边说,前日元辅途径山东,眼见民乱四起,极为不满,在济宁‘动员’了一番才继续北上。」

何心隐闻言,才得知内情,恍然大悟。

难怪除了曲阜县外,充州各县的民乱也迅速平息,原来是张居正施过压。

地方父母官大多是撞钟的和尚,要这些人不顾安危,亲自出面开解乱民,实在过于奢求。

若是没上官逼迫,只怕要在衙门里「遥控」到事态自然平息。

何心隐不由感慨:「霸道也非全无用武之地。」

他早年间与张居正见面论过道,虽不喜其人权势熏心的性子,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能为力。

沈鲤这个外官没这个威望,地方大员殷士詹、余有丁这些人又不知什么想法,做事总留三分力。

也唯有张居正这种人出面,立竿见影。

冯从吾年龄不大,不过二十四,但出身名门的缘故,对朝野中事总有自己的看法:「元辅施压,却是逼得地方官做法颇为粗暴。到底不如先生仁义爱民,春风化雨。」

兖州府一场乱,曲阜是最平和的。

其余地方还是杀一批,抓一批,放一批的老套路,实在称不上仁政。

何心隐摇了摇头,换做以往,他多半也是这等心思。

但自从前次与皇帝论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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