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先天纯粹,一念之微(6 / 8)

万历明君 鹤招 9222 字 11天前

在。”

“故,推陈出新,亦不过,唯我独存。”

话音刚落。

李贽便大摇其头:“王龙溪只以先天后天对翻,好像教人舍后天赴先天,这便有病。”

“把先天之学看得太容易,又把四句教只看为后天,而忽略了其致良知之先天义。”

“这变成了荡越。”

“但是除这四无之说外,其他处他亦只就良知说。常说,如信得良知过时,便如何如何。”

“于致良知之四有中亦即可以通于无矣,这便可无病。”

“矛盾矣!”

“证悟先天本体最终也是为落实到内圣道路上,如此矛盾,焉能内圣?”

李贽将王畿狠狠批判了一番。

继而最后一个开口论述起来。

“予以为,自道学兴盛以来,只说内圣二字,断不提外王,或许才是推陈出新的关键所在。”

“内圣,是儒门千年的道统所在,道学的终点,唯有性、命二字。”

“此为内在之超越。”

“而我外在之普世,便是与之对应。”

“……”

李贽刚一说完。

便被薛应旂直接驳斥。

李贽自然争锋相对。

而后,又有袁洪愈、王畿的加入,几人很快便面红耳赤争论起来。

不一会儿,台上几人已经吵做一团。

朱翊钧静静看着这一幕。

理性往往都想要实现超脱,但在超脱之前,凡人仍旧只能在尘世仰望,那么引入各种视角以及原则来达到这种超脱,便是凡人的必经之路。

朱熹的格物致知如此,王阳明的知行合一如此。

如今袁洪愈将主观能动性缝补进理学如此,薛应旂坚守意识的超然,更是如此。

可惜,这些出于理性的需要而预设的视角,以及假定的原则,并不能说服所有人。

因此诸多学派之间,才有了诸多纷争。

若是看到了论辩双方的主张都有根据,会让人犹疑不定。

若是人们对于这一纷争失望,则会走向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这是道学丧失生机,糜烂腐朽的最大因素。

无独有偶,大洋彼岸,二百年之后,同样会走入相同的境地——虽然一者的行而上学是物理学之后,一者的形而上学是伦理学之后——可惜结果有所不一样的是,此处在异族入关后,道学失去了焕发新生的可能。

而如今的道学,正是要重新定论,进行自我审视,继而走出这个困境。

这是朱翊钧现在推波助澜的事。

或许,他想的也不一定对,但谁让他受国之不祥呢?

朱翊钧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发出些微声响。

“袁公之本体,在于天理。”

“薛公之本体,在于良知。”

“王公之本体,泯于虚无。”

“李公之本体,抽象于世。”

众人的注意力,本身就留了一部分在皇帝身上。

此时皇帝一开口,众人立刻止住了争论。

眼中闪烁惊疑,静静等着皇帝开口。

“我以为,人之本体为何物?”

朱翊钧自问自答:“在乎认识!”

道学形本质上是“伦理学之后”,只不过采取了一种认知哲学的模型而已。

它即使涉及了一些认识论问题,也不是为了借此来追求“真理”,以便获得与客观世界相符合的知识,而只是为了给人的伦理行为寻求某种宇宙论的根据和认知上的辩护。

在老子那里,在认识论上只限于一种“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的直觉观照,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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