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燕王见蜀王受挫,连夜重写奏表。赵王主动揭发封地内的魏党官员,燕王上交魏党赠予的金银珠宝。而萧栎在西院厢房里,正将水利章程细化,补充应对汛期的应急之策。窗外传来锦衣卫的巡逻声,他知道,这场甄别,才刚刚开始。
乾清宫灵堂素幔低垂,哀乐凄婉。晋王身着五品素服,哭拜时声泪俱下,历数自己“与魏党周旋之苦”,却对当年收受玉璧之事绝口不提。萧燊亲自扶起他,递上孝帕,目光却掠过他身后,望向列队等候的萧栎。
轮到萧栎时,他刚跪下,就听到身后有人低笑:“过气帝王也配哭灵?”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心。萧栎身子一僵,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哭道:“先帝……臣栎无能,当年未能除奸,今日愿以余生报大吴!”血珠从额角渗出,滴在素服上。
哭毕起身,萧栎颤抖着递上水利章程:“陛下,此乃臣封地水利之法,可解江南水患。”萧燊看着他额角的伤,又看了看这份比旁人厚重的章程,起身亲自扶他:“王叔请起。”这声“王叔”当众相称,殿内瞬间安静,连哀乐都低了几分。
沈敬之在旁记录,见萧燊翻开章程,越看越动容。图纸上标注的疏水河道,与谢渊当年规划的江南水利图一脉相承。“王叔亲自督建的?”萧燊问。萧栎回道:“臣封地去年遭涝,臣带人修渠半年,深知百姓之苦,此乃参照谢太保旧图增补。”
萧燊对内侍吩咐:“赏王叔参汤与狐裘,先去偏殿歇息。”萧栎退下时,瞥见晋王阴沉的脸色,心中却无比踏实。偏殿的烛火下,他捧着参汤,想起谢渊“实干赢尊重”的教诲,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丧仪期间的宗亲议事,成了萧燊整肃宗室的关键。太和殿偏殿内,三十余名宗室成员肃立,沈敬之高声宣读《宗室新规》,十条禁令字字铿锵:“不得干预地方政务、不得私纳奸佞、不得恃宠欺压百姓……”
“简直荒谬!”韩王的儿子跳出来反驳,“宗室乃国之根基,岂能如此束缚?”话音刚落,陆冰便呈上密报:“韩公子在山西任知州时,私吞赈灾银五千两,还为魏党建生祠。”韩王脸色煞白,连忙将儿子按跪在地。
萧燊目光扫过众人,指着墙上悬挂的谢渊遗像:“谢太保当年戍边,餐风饮露,只为护大吴安稳。而你们中有人私吞赈灾银、私蓄甲兵,对得起先帝,对得起百姓吗?”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新规由宗人府备案,违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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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栎站在宗室队列的末位,却被萧燊点名:“王叔,你说说,宗室当如何自处?”萧栎躬身道:“臣以为,宗室当以百姓为本,以国事为重,若有一技之长,当为新政效力,而非恃爵而骄。”这番话,引得几位正直宗室点头附和。
散会后,晋王拦住萧栎,语气带着试探:“王叔如今得陛下青眼,可要多提携宗亲。”萧栎淡淡回道:“提携当凭实绩,而非辈分。谢太保当年提拔将官,从不论出身,只看能力。”晋王碰了个软钉子,悻悻离去。
萧燊在丧仪间隙,从未放松民生事务。每日清晨处理丧仪后,午后便召集群臣议事。他令户部从内帑拨出十万两赈济灾区,令工部加急调派工匠协助江南治水,令礼部拟定科举新则,保障寒门士子公平。
“丧仪是孝,民生是本。”萧燊对孟承绪道,“朕既要为先帝尽孝,也要让百姓感受到新朝的仁政。”他特意让人将谢渊当年“藏富于民”的奏疏印发给百官,要求各级官员参照执行,“谢太保的仁政理念,今日要落到实处。”
京城百姓自发前往乾清宫外祈福,广场上挤满了人。老农捧着新麦种跪拜,商贩摆上糕点献祭,书生举着“仁政惠民”的牌子诵读祈福文。一位白发老人哭道:“先帝在时,谢太保护着我们;如今陛下继位,又减免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