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以仁心为怀,以忠良为基(3 / 11)

”白烛的光晕在他脸上晃动,映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先帝待诸藩宽厚,可他们中有人恃宠而骄,忘了‘君臣有别’四字,今日,朕便替先帝好好教教他们。”

谕旨以八百里加急传往各地藩王府,驿卒策马奔过冰封的官道,马铃声在旷野中回荡。文书用明黄绫缎包裹,铺陈在藩王案头时,朱红印章“储君监国之宝”格外醒目。传旨内侍身着绣鹤补子的官服,在藩王府正厅高声宣读,声音穿透雕花窗棂:“奉天承运,储君诏曰——先帝崩逝,举国同悲,诸藩需星夜入都奔丧。凡入都前,须呈交亲笔奏表,若奏表含糊其辞、避谈魏党者,阻于京郊驿馆;暗护魏党、流露骄矜者,削俸夺爵,暂留封地思过;唯有立场鲜明、效忠新朝者,方可入乾清宫近前哭灵,享宗亲厚礼。钦此!”

晋王接到谕旨时,正与幕僚在暖阁中议事,桌上摆着刚送来的魏党罪证抄本。他身着紫色王爵常服,手指摩挲着谕旨上的印章,眉头紧锁:“早年魏党送我那方和田玉璧,如今想来竟是烫手山芋。”幕僚躬身道:“王爷,储君此举意在甄别忠奸,您需主动切割,方能自保。”晋王沉吟半晌,取来狼毫笔,在宣纸上详细列举魏党“贪墨西北军饷百万两、罗织江南十才子冤案、私吞漕运粮食三万石”等七罪,字迹力透纸背,末了亲笔写下“臣誓死效忠储君,共扶大吴,若有二心,天诛地灭”,写完将奏表反复看了三遍,才令亲信快马送京。

蜀王却在王府花园中与姬妾宴饮,接到谕旨时正手持酒盏,闻言嗤笑一声,将谕旨扔在桌上:“奔丧尽孝,本是宗亲本分,萧燊这黄口小儿,倒借题发挥起来。”幕僚连忙捡起谕旨,急声道:“王爷不可大意!锦衣卫密探已在封地外活动,您去年接纳魏党逃犯之事,若被揭发,后果不堪设想。”蜀王脸色微变,却仍嘴硬:“本王乃先帝胞弟,他敢奈我何?”说罢拂袖而去,直到深夜,才在正妃的苦劝下,不情不愿地提笔写奏表,通篇仅用“魏党乱政,罪该万死”一笔带过,反而用大半篇幅强调“宗室乃国之根基,特权不可废”。

楚王、鲁王等藩王则谨慎行事,不仅历数魏党罪行,还结合封地实情提出施政建议——楚王建议“减免灾区赋税”,鲁王请求“设农桑学堂推广新种”,均在奏表中明确表态效忠。唯有昌顺郡王萧栎,接到谕旨时指尖攥得发白。这位曾是成武帝、后逊位为成王的王叔,是先帝德佑帝萧桓的亲弟,也是萧燊法理上的叔公,却因当年逊位后闭门索居,又逢母妃曾与魏党女眷有过往来,成了宗室里最特殊的“边缘人”。每逢宗亲议事,他总被挤在末位,连晋王见了也只淡淡一点头——谁都记得他曾是九五之尊,却也不愿与这位“过气帝王”走得太近。此次奏表,他熬了三个通宵,不仅详列魏党“克扣赈灾银、构陷忠良”等十二桩罪证,还附上封地水利兴修的具体章程,末了反复誊抄“臣萧栎,愿以残躯效忠新朝”,墨迹浓得几乎透纸。他深知,这封奏表不仅是政治表态,更是向侄孙萧燊、向整个宗室证明:他这位“逊帝”,从未有过异心。各地奏表陆续上路,奔向京城的不仅是哀思,更是政治立场的答卷,而萧栎的那一份,沉甸甸载着他无人言说的委屈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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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驿馆已提前按萧燊旨意布置妥当,分为东西两院。东院陈设简朴,厢房内仅摆一张木板床、一张旧书桌,取暖的炭盆里只放着劣质黑炭,专供需重写奏表的藩王暂住;西院则规制稍高,厢房铺着羊毛毡毯,桌上摆着宣纸湖笔,炭盆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接待奏表合格者休憩。锦衣卫指挥使陆冰亲自坐镇驿馆旁的临时官署,官署内摆着宗人府提供的藩王笔迹档案,每一份送达的奏表,都先由三名锦衣卫文书核对笔迹,确认无代笔后,再送吏部与都察院核验内容,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无疏漏。

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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