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2章 六朝兴废随流水,万里江山入新政(3 / 6)

,朕死不废”八个字,笔锋虽颤却力透纸背,带着帝王最后的威严与托孤的赤诚。

“父皇!”萧燊心口猛地一沉,随即涌起一股热流——他太清楚这八个字的分量。这不仅是对他的认可,更是给所有朝臣划下的红线。日后即便他推行更激进的改革,旧臣也休想拿“违背先帝”当借口。

萧桓将朱笔掷在笔洗里,水花溅起又落下,他靠在龙椅上,疲惫却满足地阖眼:“把遗诏誊抄三份——一份入太庙,一份交沈敬之锁进内阁密库,一份留在养心殿。明日早朝,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话说明白。”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再传旨宁王,亦传旨安王,限二人三日内入京——大吴的江山,只能是萧燊的,他们得亲眼看着。”

宁王接到圣旨时,正对着封地舆图盘算扩军。他把密信揉成齑粉,狠狠砸在地上,青砖都震出细纹:“萧桓这是要断我们的活路!遗诏明定储君,还说‘朕死不废萧燊之策’——这分明是告诉天下人,我们这些宗室,全是摆设!”

安王萧瑾捡起地上的信纸残片,指尖捻着纸屑冷笑:“皇兄稍安勿躁。萧桓病入膏肓,萧燊虽有东宫之位,却未必能攥住蒙傲、沈敬之这些老臣。我们按时入京,早朝上装足恭顺,先稳住他们。”他眼中闪过阴狠,“等萧桓一死,我们便联合章明远这些旧臣,质疑遗诏‘不合祖制’——‘凡萧燊所定之策’这话太绝对,正好抓来做把柄。”

宁王与安王星夜兼程赶回京城,刚入朝阳门,就被林锐带着禁军堵个正着。林锐一身银甲亮得晃眼,手中禁军令牌举得笔直:“两位王爷,陛下有旨,命末将护送入宫。为保圣驾安全,王爷的随从需在宫门外待命。”他语气恭敬,可按在刀柄上的手纹丝不动——那架势,分明是“请”不动就硬拦,让两位王爷藏在随从行囊里的兵器与密信全成了废物。

入宫路上,宁王揣着试探开口:“林将军,听闻陛下拟了遗诏,不知里面可有提宗室辅政的话?”林锐目视前方,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末将只是禁军副将,守好宫禁便是本分,朝政之事不敢妄议。不过末将听说,太子在江南推的新麦种,亩产比旧种翻了倍,百姓都喊他‘救命太子’。”

到了养心殿外,蒙傲正按剑立在丹陛之下,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见两位王爷过来,他只略一抱拳,声音像淬了冰:“两位王爷,陛下龙体欠安,暂不能见。不过在下有句话奉劝——西北鞑靼的尸身还没凉透,大吴经不起内乱。谁要是敢动歪心思,在下的剑,可不认什么王爷爵位。”宁王脸色瞬间惨白,安王也攥紧了袍袖,缩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

次日早朝,太和殿的盘龙柱下都透着凝重。萧桓被内侍搀扶着坐上御座,龙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可眼神却亮得惊人。沈敬之捧着鎏金诏盒站在殿中,目光扫过阶下百官——旧臣们垂头敛目,新政派昂首挺胸,宗室诸王缩在角落,眼珠子乱转像揣了兔子。

“众卿平身。”萧桓的声音透过殿内的铜钟传得很远,“今日召你们来,只为一件事——宣读朕的遗诏。这些年,魏党乱政,国库亏空,百姓受苦。幸有太子萧燊,扛下新政的担子,内帑充公补了国库,轻徭薄赋安了民心,东南倭寇退了,西北边防稳了——这是大吴之幸,更是百姓之幸。”

沈敬之打开诏盒,展开明黄遗诏,苍老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角铜铃轻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临御三十有五载,宵衣旰食,夙夜匪懈,唯以靖边安邦、泽被苍生为念。今龙体沉疴难愈,自知大限将至,特立遗诏,以固国本、定后事。

其一,储君早定,太子萧燊性禀仁孝,器宇恢弘,治政明达,堪承大统。自今而后,满朝文武须同心辅弼,共扶新君。凡有觊觎大宝、构陷储君、挑拨离间者,天地共鉴,诛灭九族,绝无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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