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他便让人把自己的帐篷让出来,自己睡在船板上,夜里听着百姓的哭声,常常彻夜难眠。
看着灾民们无所事事,只能等待救济,谢渊灵机一动,首创“以工代赈”之法:让灾民参与修堤、筑路、重建房屋,每日发粮两斤,成年男子额外发二百文钱,这样既解决了灾民的温饱问题,又为灾后重建出了力。有个叫陈老汉的灾民,妻子重病,孩子年幼,谢渊得知后,亲自请太医为他妻子诊治,垫付了医药费,还安排他在棚屋旁看守粮食,让他能照顾家人。有个三岁的孩童失去了双亲,哭着要娘,谢渊便把他抱在怀里,亲自喂他吃饭,晚上哄他睡觉,随从们都说:“大人比孩子的亲爹还亲。”在灾区的三个月里,他每日只吃粗米咸菜,身形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双眼却始终明亮如炬。有随从劝他吃点好的,他却说:“百姓们还在吃窝头,我怎么能独享美食?”
水退之后,满目疮痍,百姓们的房屋都被冲毁了。谢渊奏请朝廷豁免江南受灾州县三年赋税,发放“赈灾银”每户五十两,帮助百姓重建家园。苏州百姓为了感谢他,自发筹集银两,要为他建生祠,把他的画像供起来。谢渊得知后,坚决反对,亲自到工地阻止,说:“我是朝廷的官,为百姓办事是本分,建生祠不如建学堂、建粮仓,这些才是百姓真正需要的。”他让人拆了已经建好的祠堂地基,用拆下来的木料改建了两所义学和一座粮仓,粮仓上刻着“民为天”三个大字。他对百姓说:“百姓的感念记在心里,比刻在石头上更长久。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编修官查得当年的赈灾账册,是从江南布政使司的档案库中找到的,账册用麻布装订,每页都有谢渊的亲笔签批,“此批粮款已发至苏州灾民手中,经手人:张三、李四”“棉衣三百件,分发给松江孤儿”,每一笔都记录详实,无半分虚耗。账册的最后一页,还附着一份百姓的签收名单,密密麻麻的指印,是灾民们领粮时按捺的。萧燊见此,想起《赈灾录》中谢渊“救灾如救火,迟一刻便多一分民苦;赈灾如绣花,细一分便少一分疏漏”的自白,提笔写道:“赈灾如救火,谢师以民为亲,与百姓同食同住,同甘共苦,方有‘水退民安’之局。他的账册记的是粮款,更是民心——此等胸怀,足当本宫之师,足当天下之师。”
卷宗附的灾民联名“谢恩状”,是用粗麻纸写的,字迹歪扭却饱含真情,上面有两千多个百姓的签名和指印,有些指印还带着泥水的痕迹。“谢太保与吾等同食同住,吃的是一样的粗米,穿的是一样的粗布”“吾儿病重,谢大人亲送汤药,救了吾儿一命”“赈灾银分文不少,都到了我们手里”,一句句朴实的话语,道尽了百姓对谢渊的感激之情。编修官还走访了当年的灾民后代,他们家中大多珍藏着当年谢渊发放的棉衣碎片,或是赈灾粮的布袋,这些物品虽然陈旧,却承载着百姓对谢渊的深切怀念。
民间疫病横行,尤其是在偏远州县,百姓无钱就医,只能靠“求神拜佛”治病,不少人因此丢了性命。谢渊在巡访中看到一个村庄,十户人家有八户染病,尸体都没人掩埋,心中悲痛不已。他当即奏请朝廷在全国设立“惠民医馆”,征召太医院御医和民间名医坐诊,明定“诊费全免,药费减半,贫困者药费全免”。他亲自选址,要求医馆“临街而设,门庭宽敞,便于百姓寻医”,还让人在医馆门口挂上牌匾,写着“救死扶伤,不分贵贱”。为了保证药材质量,他每日都要亲自查验医馆的药材,见有劣药便当场焚毁,对私换劣药的药工,处以重罚,绝不姑息。有一次,他发现医馆的甘草是用草根冒充的,当即下令将药铺老板抓起来,在医馆前示众,告诫众人“药材是救命的,不是谋利的”。
他知道百姓识字的少,复杂的医方看不懂,便组织御医编写《民间医方集》,收录“治痢疾”“防瘟疫”“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