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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引水还不够,耐旱的麦种才是根本。谢渊早有准备,从江南调运了十万斤耐旱的“金穗子”麦种,这是他前一年在江南任职时,亲自培育的新种,亩产比普通麦种高两成。他亲在田埂上示范播种,蹲在滚烫的田地里,手把手教农户“浅种深浇”之法:“种子埋一寸深就够了,浇水要浇透,这样才能扎根。”有个叫张老栓的农户,捧着麦种哭道:“谢大人,这要是再种不活,俺们全家就只能逃荒了。”谢渊拍着他的胸脯担保:“你放心,这麦种我在江南试过,耐旱耐涝,要是绝收,我谢渊以自己的俸禄赔你全年口粮,绝不食言!”为了让农户安心,他还奏请朝廷减免河南三年赋税,设立“农贷司”,借给农户耕牛、农具和种子钱,利息只收一成,还不上的可以用粮食抵扣。不少农户感动地说:“谢大人是把心都掏给我们了。”
天不负苦心人,秋收时节,河南的田野里金黄麦浪翻滚,风吹过,麦穗沙沙作响,像在唱丰收的歌。经农户实地丈量,亩产较往年增四成,不少田地都打了千斤粮。张老栓捧着饱满的麦穗,带着全家来谢谢渊,要把最好的新麦送给他。谢渊婉拒了,只从他手中接过一粒麦种,放在手心细细端详,麦种金黄饱满,带着阳光的温度。“我只要这一粒麦种作念想,”他笑着说,“这粒种子,是百姓的希望,比什么都珍贵。”他还在河南推广“稻麦轮作”的方法,春天种稻,秋天种麦,提高土地利用率;又修通灌溉水渠三十余里,水渠两旁种上白杨树,既固堤又遮阳。从此,河南从“十年九灾”的重灾区,变成了“年年丰收”的天下粮仓。当地百姓私下里都称他为“谢谷神”,家家户户都供起他的长生牌位,牌位上写着“谢公渊,救民于水火”。
编修官为了核实这段往事,特意千里迢迢赶赴河南,在开封府的一个小村落里,找到了当年受赠麦种的张老栓。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腿脚不太方便,听说编修官是来记录谢渊事迹的,当即让孙子搬出一个旧陶罐。陶罐上刻着歪歪扭扭的“谢公种”三字,是老人用烧红的铁针一笔一划烫上去的,罐口用浸过桐油的棉纸封得严严实实。老人打开陶罐,里面是几十粒保存完好的“金穗子”种子,依旧金黄饱满。“这是谢大人给的‘救命种’,俺们世世代代传着,每年都留几粒,”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没有谢大人,就没有俺们张家的今天。”萧燊见此记述,忆起《河南农政录》中谢渊“农稳则国安,农安则天下安”的论断,提笔写道:“农为邦本,谢师以农安天下,此乃治国根基。他蹲在田埂教农户播种的样子,比朝堂上的百官都更像‘师’——本宫认师,正因他事事以民为先,把百姓的饭碗放在心上。”
卷宗附的《河南农政录》抄本,是编修官从河南府学的藏书楼中抄录的,原书是谢渊亲手装订的,纸页边缘沾着泥土和麦屑。抄本中详载了“金穗子”的种植之法,从选种、泡种到播种、施肥,都写得清清楚楚。页边“雨后播种最佳,可保墒情”的批注,是谢渊亲书,墨迹中还沾着些许褐色的泥土,显然是他在田埂上记录时沾上的。编修官还在抄本的末尾,发现了谢渊的一段手记:“今日在张老栓的田里,见麦穗比别处壮,问其缘由,是他每日浇水时都用草木灰拌水,此法可推广。”这些细致入微的记录,正是谢渊亲耕亲为的最好见证,也让《河南农政录》成为了后世农官的必读之书。
“百姓穷,穷在无识;国家弱,弱在无才。”谢渊任太保后,在朝堂上首次提出兴修义学的主张时,不少大臣提出反对,说“百姓子弟只知种地,读书无用”。谢渊却据理力争:“若百姓都目不识丁,官府告示看不懂,被奸商蒙骗,被贪官欺压,又如何安居乐业?国家若没有寒门才子,又如何选贤任能?”他的话掷地有声,打动了皇帝。为了带动风气,他带头捐出半年俸禄,在京城崇文门外设“启蒙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