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越姬柔桡划翠幄,清讴惊起鹭鸥魂(4 / 11)

在用行动践行谢太保的‘选贤初心’。” 萧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命内侍取来簿子,亲自翻开李董的页面,用朱笔在名字旁添上“谢师遗法,当效之”六字。笔尖划过纸页,他想起每月翻阅这簿子时的心情,既盼着这些人才做出实绩,又怕他们辜负谢渊的选贤之心,更怕自己再犯当年的错。

议事结束后,萧燊特意留下沈敬之。偏殿的檀香顺着殿门缝隙飘入议事厅,带着淡淡的哀思,沈敬之看着帝王鬓边新增的几缕白发,想起谢渊在世时,帝王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如今却已被朝政与思念压得添了风霜。“陛下对谢太保的敬重,老臣懂。” 沈敬之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当年谢太保力推选贤令,老臣以‘寒门子弟难驯’为由反对,如今看来,是老臣囿于成见。那些被埋没的寒门才子,若不是谢太保力排众议,若不是陛下如今鼎力推行,大吴就要错失多少忠良。” 萧燊望着窗外的青松,那是谢渊当年亲手栽种的,如今枝繁叶茂,他的声音微哑,带着难掩的悔意:“沈公,朕当年若信他多些,选贤令何至拖延三年?那些本该早被启用的人才,何至蹉跎半生?这吏治清明,本该早来的,是朕的迟疑,耽误了谢师的心血,也苦了百姓。” 风吹过青松,沙沙作响,像在回应这份迟来的愧疚。

夜渐深,宫灯的光晕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萧燊提着一盏竹灯往偏殿去。供案上,他为谢渊添上了新的供品——一串来自苏州的蜜饯,是李董派人送来的,说这是当地百姓最爱的吃食。灵前的吏部印鉴拓片,是谢渊当年暂代吏部事时所用,拓片上的印文“选贤与能”清晰可见,边角被萧燊摸得发亮。他记得谢渊当年接过这枚印鉴时说:“这印不是权力,是责任,要为大吴选出能为民办事的官。” 如今,他将“贤才跟踪簿”轻轻放在拓片旁,簿子上的朱批墨迹新鲜,与拓片的陈旧形成鲜明对比。“谢师,你的选贤令成了,陆文渊敢举贤,李董敢为民,这些都是好苗子,朕会护着他们,不会再让他们像你当年一样,孤军奋战。” 檀香绕着簿子缓缓打转,灯光下,灵位上的“谢渊”二字仿佛有了温度,像是在为这迟来的清明而欣慰。

刑部尚书郑衡捧着“江南十才子案”的平反文书入宫时,萧燊正坐在御案前,细细擦拭谢渊遗留的御史大夫印。那枚铜印已有年头,印柄被谢渊常年握持磨出温润的包浆,边角还留着当年追查魏党时被刺客砍出的小缺口。郑衡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陛下,‘江南十才子案’终于平反了!当年被魏党诬陷的十七位才子,如今已有十二位沉冤得雪,剩下五位虽已病逝,也已恢复名誉。此案能成,全赖谢太保当年留下的卷宗,他在御史台时,就乔装成文人混入江南,悄悄为这些人录下冤情,连他们被抄没的诗文手稿都偷偷保存了下来。” 郑衡将卷宗呈上,封面写着“江南冤录”四字,是谢渊的笔迹,旁边还画着一个小小的梅花标记——那是谢渊与江南才子们的暗号。

萧燊放下铜印,双手接过卷宗,纸页因年代久远而泛黄发脆,指尖一碰仿佛就要碎裂。他缓缓翻开,每一页都有谢渊的批注,字迹力透纸背,有的地方还沾着淡淡的墨渍,像是当年书写时过于急切溅上的。“魏党构陷,必当昭雪”“此子诗文忠君爱国,绝非反贼”“抄家时需保其手稿,留待日后平反”……一句句批注,像一把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冤屈。天授十一年,谢渊将这卷宗呈给他,跪在殿外三天三夜,请求重审此案,他却因魏党势大,担心引发朝堂动荡而迟疑,只说“容后再议”。如今看着文书上“平反”二字,他的手微微颤抖,指腹抚过“必当昭雪”四字,仿佛能感受到谢渊当年的急切与愤懑——那些冤死的才子,若他当年能信谢渊一次,若他能再果断一些,何至让他们含恨九泉?卷宗的最后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梅花瓣,是江南才子们当年送给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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