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仍守雁门关,以安边将之心。”
蒙傲退下后,楚崇澜随即出列,双手呈上一本蓝布封皮的贤才册:“殿下,吏部沈敬之大人举荐探花海晨。此子出身江南寒门,其父曾受谢太保资助才得入仕,如今他编修的《谢忠肃公全传》初稿已成,不仅梳理了谢太保的遗策,还查核出魏党旧案的三条关键证据。沈大人言,海晨忠直敢言,正合选贤令主旨,可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专司修订魏党罪录。”话音刚落,吏部右侍郎陆文渊便出列补充,声音沉稳:“臣已派专人核查海晨品行,其在江南时曾拒绝地方豪强的重金拉拢,坚持揭发粮商囤粮之事,忠直可嘉,绝无攀附之嫌。”
萧燊听后心中赞许,正欲开口准奏,门下省侍中纪云舟忽然出列,手持一卷封驳奏疏,青袍在晨光中猎猎作响:“殿下三思!海晨虽贤,然其刚入仕途,资历尚浅。按《选贤配套细则》,正七品及以上官职需经中书省草拟任职诏令、门下省审核合规性两道程序,如今孟承绪大人的拟诏尚未呈递,此时仓促授官,不合规制,恐落人口实。”他话音刚落,站在文官队列中的中书令孟承绪连忙出列致歉,躬身道:“臣因修订盐铁续令,涉及江南十州盐场划分,事务繁杂,耽搁了拟诏,今日午时前定当呈递殿下。”
朝会散后,萧燊留楚崇澜与纪云舟入养心殿复命。萧桓听他复述完朝会经过,靠在软榻上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带着病后的疲惫却格外通透:“纪云舟的封驳,比楚崇澜的推行更重要——律法是江山的筋骨,筋骨乱了,江山便要塌。”他看向萧燊,目光灼灼:“你今日主动问起赵烈的举荐,是记着蒙傲的军功,也记着边防的重要;留他们二人问话,是懂了协调三省权责,不让政令出偏差。明日让海晨入殿,朕要亲自考他《民本策》,看看这谢渊的‘传人’,到底有几分真才实学。”萧燊躬身应下,起身时只觉肩上的担子虽沉,却因父亲的点拨,多了几分沉稳的底气。
户部衙署的账册堆得比人还高,周霖带着右侍郎方泽,亲自将最核心的盐铁账册呈到养心殿。账册用桑皮纸装订,边角已被反复翻阅磨得发毛,萧桓让萧燊亲手翻看,泛黄的纸页上,“盐课分户管理法”七个苍劲的大字是谢渊的手迹,旁侧是周霖用朱笔批注的明细:“推行半载,江南盐税增五成,其中两淮盐场增收最着;漕运疏通后,粮船日行百里,较去年增三成,京城粮库已储满三年之粮。”墨迹新鲜,显然是刚批注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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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保当年力主改盐铁官营,被江南世家联名参奏,骂作‘与民争利’,”周霖声音发涩,想起当年谢渊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模样,“如今看来,他是早看透了旧制的积弊——世家垄断盐场,以十倍高价售盐给百姓,国库却只能收到三成税银,余下的都进了私囊。陛下力排众议用他的策,半年便填了国库的亏空,更让百姓吃到了平价盐,这才是真的‘藏富于民’。”方泽在旁补充,手里捧着漕运路线图:“臣已派专人疏通江南漕运河道,清除了魏党当年故意遗留的暗礁,如今粮船从苏州到京城只需十日,比往年快了近半个月,米价足足降了两成,街头百姓都念着谢太保的好,不少人家都供了他的长生牌。”
萧桓捂着唇轻轻咳了两声,内侍连忙上前为他顺气,他摆了摆手,让刘金取来那个紫檀木匣——这匣子是谢渊当年所赠,上面刻着细密的“民本”纹样,里面盛放着谢渊遗留的《财政策》孤本。“你看这里,”他指着“均税薄赋”一条,墨迹已有些洇散,“谢渊说‘税是民之血,取之有度方长久,用之有道方安邦’。周霖,河南布政使柳恒递来奏报,说他推行的新麦种亩产增三成,惠及十余万农户,户部该怎么奖?既不能寒了实干官员的心,也不能滥赏耗空国库。”周霖早有准备,躬身答道:“臣已与左侍郎秦焕商议妥当,拟免河南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