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清誉儿悠悠漫彻乾坤(7 / 8)

“这便是谢公的智慧,”楚崇澜感慨道,“他当年虽只任左都御史,却对朝政全局了如指掌。魏党倒台后,他留下的《新政刍议》,如今仍是我们施政的蓝本。”他顿了顿,又道,“接下来,我们要将谢公的理念融入每一项政令,让新政落地生根。”

议事结束后,楚崇澜将整理好的《新政成效录》呈给萧桓,上面详细记录了新政推行以来的成果:西北边防稳固、江南粮产增收、吏治清明、财政充裕。萧桓看着录上的每一条,都不禁想起谢渊,眼眶微湿。

“崇澜,”萧桓轻声道,“若谢公在,看到今日的景象,定会含笑九泉。传旨,在京城修建谢公祠,让后世君臣都能缅怀他的功绩,学习他的精神。”

晨雾刚散,谢公祠的朱红大门便缓缓敞开,檐角铜铃在晨光中轻响,与百官朝服的环佩声交织成韵。萧桓身着素色常服,未戴帝冕,只在腰间系着当年谢渊所赠的墨玉牌,亲自率群臣拾级而上——这是祠宇落成后首个祭拜日,他要以最赤诚的姿态,告慰这位逝去的忠良。

祠内正堂的谢渊塑像立得端直,青釉瓷塑的衣纹褶皱里还留着匠人精心勾勒的磨损痕迹,塑像手中握着一卷微展的奏疏模型,正是当年弹劾魏忠贤的那本。萧桓站在塑像前,双手捧着线装的《谢公全集》,指腹反复摩挲着封面上“谢渊”二字,纸页间似还残留着当年的墨香。他喉结滚动数次,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沙哑:“谢公,你看这祠外的炊烟,比当年旺多了。你要的吏治清明、百姓安食,朕今日总算给你办了。”

话音未落,沈敬之便捧着厚达数卷的《肃奸录》上前,老臣的指关节因常年翻书而泛着薄茧,他轻轻翻开泛黄的书页,油墨香漫开在晨光里:“陛下请看,这卷录着谢公当年为江南十才子翻案的手札,那卷记着魏党克扣军饷的铁证。臣已让人将书册雕版刊印,每本都附了谢公手迹摹本,不久便会送进各州府的蒙学,让稚子们都知道,何为忠肝义胆,何为奸佞之祸。”

蒙傲的脚步声沉如战鼓,他没穿朝服,一身半旧的铠甲上还沾着西北的风沙,双手将一份军报举过头顶:“陛下,这是赵烈从贺兰山口快马送回的。谢公当年画的烽火台图,我们按样增修了十二座,前日鞑靼游骑窥探,刚近台界就被烽火惊退。”他粗粝的指尖点着军报上的朱砂印,“这军功,该记在谢公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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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崇澜紧随其后,手中的新政册页上满是朱批:“谢公当年草拟的《选贤令》《盐铁革新策》,如今已在全国推行。吏部新选的官员里,寒门士子占了四成;户部盐课收入较去年翻了一倍——这些都是谢公遗策结出的果。”说话间,礼部尚书吴鼎已让人将这些策论的抄本,整整齐齐码在了塑像旁的供案上。

供桌很快被各色“献礼”摆满:赵烈托人捎来的西北耐旱麦种,装在粗布囊里还带着沙粒;李董从苏州送来的新麦,用竹篮盛着,颗粒饱满得能映出人影;江澈的水渠图纸铺在最中央,边角带着江南的水渍,上面用红笔标注的疏水路径,与谢公《治水策》的批注分毫不差。甚至还有玄夜卫统领带来的密报,上面写着“魏党余孽尽数擒获”,算是给谢公的“迟来答复”。

祠外的百姓早已排起长队,没人高声喧哗,只捧着自家的心意静静等候。鬓发斑白的老妇人,将刚蒸好的糯米年糕放在供桌角,那是当年谢渊在江南治水时,她塞给这位清官的吃食;穿青衫的寒门士子,举着自己的登科考卷,卷首“不拘出身”的批语,正是谢公当年力主的选贤原则;曾被谢渊平反的书生,捧着当年的冤状和如今的赦书,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泪水砸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萧桓转身望着这一幕,指尖的墨玉牌暖得发烫。当年在紫宸殿迟疑的悔恨、谢渊贬谪时的愧疚,此刻都化作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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