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在倾斜的甲板上响起。
起初参差不齐,但渐渐汇成一股。
有人唱错了词,有人跑调,有人唱着唱着开始哭,但没人停下。
因为唱歌的时候,可以暂时忘记恐惧,忘记疼痛,忘记脚下就是深渊。
歌声中,一些人开始往下跳。
他们解开绳索,深吸一口气,然后跳进二十米下的海里。
有些人落在救生筏附近,被拉上去。
有些人落在远处,开始朝小船游。
一个接一个。
舰长看向航海长:
“你也走。”
“舰长,你——”
“这是命令。”
“带还能走的人走。我……我留下。”
“可是——”
“没有可是。”
“舰长应该与舰共存亡。这是传统。而且……我的腿也走不了了。”
他拍了拍骨折的右腿。
航海长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敬了一个礼。
一个歪歪扭扭的礼,因为在倾斜的甲板上很难站稳。
“是,舰长。”
航海长转身,开始组织还能动的人撤离。
他挨个解开他们的绳索,拍他们的肩膀,指着海面上的救生筏。
人越来越少。
最后,甲板上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都是重伤员,或者自愿留下的人。
舰长看着他们。
他点点头,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惊愕的事——
他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佩枪和打火机,点燃了军旗。
浸了血的布料燃烧得很快,火焰是橙红色的,夹杂着黑烟。
火焰照亮了他满是血污的脸。
他把枪口抵在下颚,扣动了扳机。
三角洲行动之第三次世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