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脸颊滑下,砸在展柜下方的木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她抬起手,似乎想触碰那冰冷的玻璃,指尖却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停住,微微颤抖着。她没有发出任何啜泣声,只是肩膀难以抑制地轻轻耸动,仿佛压抑着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伤。那泪水里蕴含的情感是如此浓烈,如此真实,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游客面对一件历史遗物应有的反应。
她就这样无声地落泪,对着那枚属于“芳姑”的银镯,仿佛穿越了六十年的时光,触碰到了某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尘封已久的痛楚。阳光穿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她脸上蜿蜒的泪痕,像两条悲伤的溪流。
林默站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老妇人那句“这块地是用血用泪养活的,它记得所有事”,此刻在他脑海中轰然回响。他看着那个泪流满面的陌生姑娘,一个近乎荒诞却又让他浑身战栗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土地记得。
它回应了。
那么,眼前的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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