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不认得老早以前的东西谁还记得清(11 / 17)

,若非阳光恰好照射,极难发现。

林默屏住呼吸,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那行小字:

“以血养土,生生不息。”

八个字,清晰无比地映入他的眼帘。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这不是王老汉神神叨叨的预言,而是六十年前,芳姑亲手刻下的字句!是在她决定投井殉情之前?还是在某个绝望的深夜里?她刻下这八个字时,怀着怎样的心情?是诅咒?是预言?还是……一种绝望的寄托?

“以血养土,生生不息……”

林默喃喃地重复着这八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刻痕。他抬起头,望向眼前这片在阳光下沉默的土地。麦浪翻滚,绿意盎然,充满了勃勃生机。可在这生机之下,是芳姑的尸骨,是祖父的断腿之痛,是那段被暴力掩埋的禁忌之恋。

开发商的天价合同,村民们的热切期盼,似乎都在这八个字面前,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土地记得。它记得血,记得泪,记得所有被掩埋的真相。而此刻,这冰冷的银镯内壁上的刻字,像是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通向土地记忆更深处的门扉。林默握着银镯,站在田埂上,阳光刺眼,他却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一种沉甸甸的、几乎将他压垮的责任感。

第七章 最后的守护者

夕阳的余晖将林默的影子拉得细长,斜斜地印在翻涌的麦浪上。他攥着那枚银镯,指尖反复摩挲着内壁那行冰冷的刻字——“以血养土,生生不息”。每一个细微的笔画都像针,扎进他的心里。芳姑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六十年的时光,在他耳边低语,带着血泪的沉重与无法言说的决绝。脚下的土地不再是沉默的客体,它成了一个巨大的、有呼吸的生命体,承载着一段被刻意遗忘的惨烈往事。他必须知道全部真相。他必须找到那个可能还活着、曾经离芳姑最近的人。

“老张头……他提过当年伺候芳姑的老妈子……”林默喃喃自语,猛地转身,朝着村西头那片更破败的老屋区跑去。尘土在他脚下扬起,晚风灌进他敞开的衣襟,带来一丝凉意,却浇不熄他心头的焦灼。

村西头多是些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住着村里最年迈、也最被遗忘的一批人。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的柴火味和淡淡的草药气息。林默挨家挨户地打听,得到的回应大多是浑浊眼神里的茫然摇头,或是含糊不清的嘟囔。直到他敲开一扇几乎被藤蔓覆盖的木门,里面探出一个同样苍老的面孔。

“找谁?”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痰音。

“阿婆,请问您知道当年在周家……伺候过芳姑的那位老妈妈,还住在村里吗?”林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后的老人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浑浊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她没说话,只是颤巍巍地抬起枯枝般的手,指向村子最边缘、几乎贴着山脚的一间低矮小屋。那屋子孤零零的,屋顶的茅草塌陷了一大块,像一只垂死的兽。

“谢谢阿婆!”林默道了声谢,拔腿就朝那间小屋奔去。

小屋的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昏暗的光线。林默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霉味和衰老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极暗,只有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勉强照亮炕上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得几乎看不出年纪的妇人。她裹着一床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头发稀疏花白,紧贴在头皮上。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眼皮耷拉着,似乎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听到动静,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珠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对准了门口的林默。

“谁……呀?”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带着浓重的喘息。

“阿婆,”林默走近几步,在炕边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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