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片刻后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中带着置疑话回忆那年(10 / 14)

土。

“走开!都走开!”祖父嘶哑的吼声穿透雨幕,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怆,“谁也不许动它!谁也不许动!”

陈默想冲过去,双脚却像陷在泥沼里,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祖父在暴雨中,用血肉之躯守护着那棵沉默的老树,像守护着一个比生命更重要的承诺。雨水模糊了视线,祖父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忽明忽暗,那守护的姿态,却如同刀刻斧凿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爷爷!”陈默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浑身冷汗涔涔。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雨不知何时停了,只有屋檐还在滴答着残水。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晨曦微光中,枝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守护,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魇。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那不是汗,是泪。

陈默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晨光熹微,给老宅的瓦檐和老槐树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雨后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草木的清新,钻入鼻腔。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这双手,昨天还握着铁锹,挖出了承载着沉重历史的铁盒;今天,却要拿起笔,签下将这一切彻底抹去的协议吗?

三天。最后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铡刀。

他该怎么办?

第七章 土地觉醒

晨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在陈默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站在窗前,指尖残留着梦中暴雨的冰凉触感,祖父张开双臂死死护住老槐树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灼烧。三天。这个数字像一根生锈的铁钉,楔进他的太阳穴,随着心跳一下下钝痛。窗外,老槐树湿漉漉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水珠滚落,砸在泥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清晰得如同某种倒计时。

他转身,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祖父日记本上。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曲,墨迹早已沉淀成深褐色。他机械地翻动着,那些记录着1943年惊心动魄的片段从他眼前掠过,直到指尖停在最后一页。那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幅用炭笔勾勒的简单图案——一株蒲公英,纤细的茎秆顶着蓬松的绒球,几颗种子正随风飘散。这个图案他看过无数次,一直以为只是祖父随手涂鸦,或是某种无意义的标记。

此刻,在梦境的余烬和现实的焦灼双重炙烤下,那株蒲公英的线条仿佛活了过来。祖父在暴雨中守护老槐树的姿态,与这株看似柔弱的植物重叠在一起。蒲公英的种子,轻若无物,却能乘风远行,落地生根。守护,不一定是铜墙铁壁的阻挡,也可以是无声的传递,是让重要的东西在毁灭之前,找到新的土壤。

“埋下去……藏起来……等风来……” 陈默喃喃自语,祖父嘶哑的吼声在记忆深处回荡。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混沌的思绪——重要的东西,不在宅子里,不在地窖中,就在那棵老槐树下!祖父用生命守护的,从来就不只是树本身,而是树底下那个未能完成的承诺!蒲公英的图案,不是结束的标记,而是指向希望的密码!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碎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低吼,带着金属的冰冷和不容置疑的碾压感。陈默冲到窗边,只见村口方向尘土飞扬,一辆巨大的黄色推土机如同钢铁怪兽,正沿着狭窄的村道缓缓驶来,履带碾过路面,发出令人心悸的嘎吱声。几个穿着橙色反光背心的工作人员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卷尺和图纸。村口已经聚集了一些早起的村民,指指点点,脸上交织着茫然、愤怒和无奈。

时间到了!李锐没有虚张声势!

陈默的心脏骤然缩紧,随即又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攥住。他猛地转身,像离弦之箭般冲出老宅的堂屋,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直奔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清晨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和老宅特有的、陈年木料散发的微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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