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城东一条狭窄弄堂里,黄素芬结束了一天清扫。
她推车回家,习惯性瞥向门边那块用于记录异常的小黑板。
板面干洁,无字。
但她停下脚步,皱眉。
空气中似乎残留一丝粉笔灰的味道。
她没说话,进屋关门,洗漱就寝。
月光透过窗棂,静静洒在黑板表面。
那一夜,无人知晓,也无人看见——
黑板右下角,一道极细的划痕正缓缓浮现,像是被无形的手指轻轻写下又迅速抹去。
只留下一点模糊的痕迹,像一句未完的提醒,悬在寂静之中。
第278章
风过有痕
黄素芬推着清洁车拐进邮局旧址那条窄巷时,天还没亮透。
晨雾贴着地皮游走,像一层未散的梦。
她习惯性扫了一眼墙根——那里本该堆着昨夜风吹来的落叶,却干干净净,仿佛有人比她更早来过。
她停下脚步。
脚边泥土微动,半掩在碎石下的铜纽扣闪出一道暗光。
她弯腰拾起,指尖摩挲过边缘细密的齿轮纹路。
这不是现代制品,倒像是某种旧时制服上的配件,年头久了,绿锈斑驳,却仍透着一股沉静的重量感。
她没多想,只觉与这物事有缘,便带回了家。
当晚,她照例擦拭黑板,留下那句轻声问候:“今天过得好吗?”
月光如常洒落,水痕未干的板面泛着湿漉漉的银白。
她正欲转身,余光却瞥见右下角悄然浮现字迹——
“很好,风很干净。”
笔迹清淡,似用极细的粉笔轻轻写下,落款依旧是:丙字017。
她心头一震,却没有惊叫,也没有擦去。
相反,她取来钉子,将那枚铜纽扣稳稳钉在黑板一角,像挂起一面微小的旗帜。
那一夜,城东三公里内,十余户人家几乎在同一时刻从梦中醒来。
他们做的梦惊人一致:一个穿灰衣的人影立于门前,肩披旧式斗篷,怀中抱着一叠泛黄信封。
他不言语,只将其中一封轻轻塞进门缝,转身便走,脚步无声,衣角拂过地面时竟不起尘。
有人追出门外,巷道空无一人,唯有风穿过电线,发出低频嗡鸣。
而这些梦境,无一例外,都在清晨七点整戛然而止——那是全市讲述亭自动启动播报城市记忆片段的时刻。
与此同时,七叔拄着拐杖,缓步走出三叔家祠堂。
香火缭绕,纸灰翻飞。
他低头作揖,动作虔诚,眼角却不动声色扫过神龛下方那道微微翘起的地砖。
走时,“不慎”遗落一方靛蓝手帕,绣着洪兴旧徽纹样。
次日清晨,他再来取回。
手帕仍在原处,但已被折叠成三角鹤形——这是组织内部最隐秘的警示符号:知情不报,默许庇护。
他神色如常,点头致谢,告辞离去。
可返程途中,他忽然拐入老城区一条死胡同,在廖志宗废弃多年的居所前驻足。
抬头,伸手探向门框上方某处裂缝——指尖触到一道刻痕。
他闭眼抚过,心中默数:短、短、长、短……长、长、短……
摩尔斯码译出四字:丙字乙组。
他睁开眼,目光沉入巷尾幽暗,仿佛穿透三十年光阴。
当夜,七叔召集五位可信元老,齐聚地下祠堂。
烛火摇曳中,他宣布:“归档行动”即刻启动。
“过去不该被锁死,而应被拆解、稀释、播撒。”他说,“让历史以碎片之姿,渗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