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周晟鹏的衣冠冢旁,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灯火,久久不语。
怀中那本《风录》样书已被摩挲得温热。
他翻开扉页,第一句话赫然在目:
“真正的忠诚,不是守住秘密,是让真相活得比权力更久。”
他合上书,轻轻塞进墓碑后的石缝。
转身欲走,忽觉袖口微动。
低头一看,一片枯叶不知何时粘附其上,边缘焦黄,脉络却清晰异常。
他捻起细看,叶脉纹理竟隐隐勾勒出三个数字与字母:丙字017。
那是洪兴早已废止的地下代号序列。
他仰头望天,雪花无声落下,融在眉间。
而在城中七十三个角落,七十三台旧打印机在同一时刻轻微震颤。
它们早已断电,线路老化,本应沉寂。
可此刻,滚筒缓缓启动,纸张被无形之力推送而出,一张接一张,吐出温热的白纸——
没有字迹,没有内容。
唯有触手可感的余温,仿佛刚刚被谁的手掌捂过,又轻轻递给了这个世界。
郑其安坐在FM600主控室,终端屏幕幽幽亮着。
他调出“呼吸唤醒计划”第三期的初步数据日志,准备例行校验。
指尖刚触上键盘,光标却忽然停在一行异常记录前——
“终端状态:离线 / 电源输入:无 / 数据输出:持续”
他皱眉,目光扫过列表。
十二台设备,全部位于未通电区域。
而它们的数据流,正稳定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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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FM600主控室的蓝光依旧在墙壁上起伏,像一场无声的潮汐。
郑其安盯着终端屏幕,指尖悬停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他刚完成对“呼吸唤醒计划”第三期数据的例行校验,可一行异常记录却如钉子般扎进视线——
【影像频段:03:17–03:47|输出波形:平直死线|生物电残留值:0.03毫伏(阈值以下)|设备状态:离线/无电源输入】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过去七天,十二台位于老旧社区康复中心的终端,在完全断电、未联网、电池耗尽的情况下,每夜同一时刻自动启动,持续三十分钟,录下一段毫无内容的空白音频。
没有信号波动,没有环境噪音,甚至连底噪都低于仪器本底水平。
唯有那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生物电痕迹,像是某种生命体残留在金属里的余温。
他调出物理日志,逐项核对:线路切断、UPS失效、主板检测为休眠态——一切证据都在说:这机器不可能工作。
可它录下了。
郑其安站起身,走到监控墙前,手指划过十二个红点,分布在城北工人村、东街旧坊、西市边缘地带——全是当年洪兴外围联络网的核心节点,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口耳相传的记忆碎片。
他不信鬼神,但此刻,一股寒意正从脊椎缓缓爬升。
为了验证是否人为干扰,他在其中一台设备旁架设了红外相机,连续三晚守候。
画面中只有风扫落叶,老鼠窜过墙角,再无异样。
第四夜,镜头忽然捕捉到一只流浪猫跃上柜顶,轻盈落地的瞬间,那台老式录音终端的指示灯竟闪了一次红光——短暂得如同错觉。
可就是那一闪,触发了录制程序。
郑其安反复回放视频,逐帧慢放。
猫落地时,地面微微震颤,频率极低,人耳不可闻。
而就在那一刻,空气中似乎有某种共振被激活,顺着墙体传导至设备内部,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