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娘子抬头看见盛紘,心口的火气更盛。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身上还穿着紫色官袍,下意识的俯身行礼。
想当年,盛紘本是许配给她的,若不是自己当初瞧不上,觉得他就是个穷举子,哪轮得到王若弗这个蠢货?
怎么妹夫就喜欢这么蠢笨的女子。
她强压着心酸与愤懑,勉强挤出个笑脸。
“妹夫下朝回来了?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说罢,不等盛紘再开口,提着裙摆快步往外走。
王若弗看着姐姐的背影,还懵懵懂懂地拉了拉盛紘的袖子、自己不过是说了两句和官人夫妻恩爱的话,就把姐姐气成这样了?
“官人,大姐姐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呢。”
盛紘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一边开口问。
“方才大姨姐跟你说什么了?”
要说王若弗倒是听话的,尤其是在事关三个孩子身上,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官人同她说过,如今盛家蒸蒸日上,官人在朝堂崭露头角,朝堂内外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家,但凡有半点行差踏错,就会被人揪着不放,所以无论何事,都要先与官人商议,切不可擅自做主。
“还不是我那个大姐姐。”
王若弗一边给刚下朝的盛紘斟上一杯热茶,一边气鼓鼓地抱怨。
“姐夫又是个不求上进的,整日里就知道混吃等死,今日过来给我介绍一门生意。我可是记着官人的话,半句没应承。虽然姐姐说放印子钱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还能补贴家用,可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不是个安稳路子。”
盛紘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还好自家娘子这回没犯糊涂、脑子能转过来就好,那印子钱,可不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么!
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搁。
“娘子,你可知在这天子脚下、皇城根底下,官员家眷沾手放印子钱,是何等滔天大罪?”
王若弗看着官人这么严肃的神情,咽了口唾沫、还好自己留了个心眼,没被姐姐画的大饼勾得心动。
“官人,这东京城里,背地里当官的放印子钱的也不少吧?再说了,这钱是给姐姐,用她的名义去放贷,咱们只从中得些好处,行事再小心一些,应该、应该没事吧?”
“放屁!印子钱,哪有不沾血的!一换三的利,利滚利,利叠利,今日借一两,明日便要还三两,一年滚下来,便是十两百两,几辈子都还不清!这是本朝律法严明禁止的勾当,与私铸钱币、行滥恶之钱同罪,皆是流放的重罪!
要是被言官知道了,一本参奏递上去,你和如兰都得被发卖去,我和长枫长柏,更是要直接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你那大姨姐哪里是想带你挣钱,她是要把咱们盛家满门都拉下水,当垫背的!娘子,你这次做得对,以后万事都要与我商议,但凡自己拿不准的,绝不可立即答应,切记切记!”
王若弗被这一番话吓得魂飞魄散,只觉腿肚子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在地砖上。
她早就知道自家姐姐是个贪财短视的,可终究念着一母同胞的情分,从未往这阴狠毒辣的地步去想。
还好,还好自己没应下!
否则的话,柏儿的前程,华儿的亲事,如儿的安稳,全要被她这个好姐姐给坑惨了!
一旁的刘妈妈见状,连忙上前,将瘫软的大娘子搀扶起来,连声劝慰。
“娘子莫怕,莫怕,好在没酿成大祸,万幸啊万幸。”
盛紘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笑了起来,他这个娘子就得吓唬,哈哈。
“娘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