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进京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如今在朝堂上正是圣眷正浓的时候。
他行事正直,一心只效忠于宋仁宗,任那些言官明察暗访,也挑不出半分错处。
唯有韩大相公仍未放弃,这半个月来屡屡进言,劝陛下早从宗室中选定继承人。
可宋仁宗却不慌不忙,只觉自己这半月来的身体状态,就好像是回到了年轻时的状态了,与皇后的相处也是十分的和谐。
他对盛紘献上的药丸早就已经是深信不疑了、既能将自己的身体调养得如此之好,皇后怀孕生子,不过是早晚的事。
此时盛紘刚下朝,去给老太太请了安,就去了卫恕意的院子。
他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怀里抱着刚满月不久的椿哥,低头亲了亲奶娃娃软乎乎的脸蛋。
“椿哥这身子骨越发结实了,又重了不少啊。”
卫恕意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闻言笑着点头。
“可不是嘛,这孩子能吃能睡,比刚生下来时足足重了三斤,乳母都说他胃口大的很。”
盛紘低头逗了逗椿哥,见孩子咧嘴露出无齿的笑,才将他小心递给一旁候着的乳母,转而看向卫恕意。
“恕意,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卫恕意一听,立马坐直了身体,神情认真起来。
“主君请说,奴婢听着。”
盛紘看了眼在墙上挂着的李娘子镇守娘子关绣图上。
那是卫恕意以前趁着空闲绣的,针脚细密,人物神态栩栩如生,可见其女红功底。
“我知道你女红极好,且你们卫家是耕读之家,你从小读书学礼,行事稳妥。我想着,等家里几个姐儿白日读完庄学究的课,往后便由你负责教她们女红和投壶、当个女夫子,恕意你可愿意。至于点茶、焚香、插花、打马球这些技艺,我再另寻人来教授。”
卫恕意难以置信的看向主君。
“主君,我、我能行吗?”
她自入府来,一直谨守本分、略通文墨,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执掌教导姑娘们的差事,这于她而言,无异于天大的托付。
“我看你是行的。你心性沉稳,又通诗书乐理,等椿儿满了百天,这件事就这么安排上。”
这话、让卫恕意瞬间想起年少时的志向。
她儿时可是要立志做同李娘子一样的,不输男子的有用之人。
如今在盛家站稳了脚跟,主君又这般看重,先前的惶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掩的郑重。她屈膝福了福身。
“那奴婢就应下了。”
“这就对了、恕意你本就是个才女,不应浪费了这份才艺。况且你品性端方,把丫头们交给你,我放心。”
院外传来脚步声,张妈妈掀帘进来。
“主君,刘妈妈来报,康家大娘子来了,说是要找大娘子说话。”
盛紘闻言,起身理了理衣袍。
既然已经和恕意定下教授姑娘们技艺的事,他就不再多留了、又嘱咐了院里的女使和乳母好好伺候小娘。
他这才向外走,他这位大姨姐,倒还真沉得住气,隔了半个月才来,先前倒是低估了她。
只是想到因自己的缘故,让这位本来应该要在晚些才掺和府中事的大姨子提前七年上线,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刚走到葳蕤轩院门口,盛紘停下了脚步。
他五感本就远超常人,此刻屋里的对话清晰地传进耳中。
走在前面的刘妈妈见主君驻足,不禁轻声问。
“主君为何不走了?”
盛紘竖起手指,示意她噤声,目光却落在紧闭的屋门上。“嘘、”
屋里,康娘子正坐在椅上,伸手拉着王若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