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我就试?我凭什么听你的!”
自从回了趟老宅,钟晓满面对林砚时,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抗拒就愈发强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用这种尖锐的方式来伪装内心的动摇。
“哦,原来你是不想要了。”
林砚竟也不恼,顺手就要将指骨收回来。他站起身,慢悠悠地朝外走去,在门口时,脚步一顿,背对着钟晓满。
“只有你的血,才能让你母亲的魂魄凝实,让她……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站在阳光下。”
说完,房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钟晓满定定地站在原地,林砚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冰冷的玻璃瓶,眼底一片茫然与挣扎。
脑海里,两个声音在疯狂撕扯。
一个说:父亲养育你十八年,你是钟家少主,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家人!
另一个在咆哮:母亲!那是你母亲!用你的血,她就能出现在阳光下!
这真的可能吗?
父亲明明说,母亲的尸骨就在祖坟,修好了就能让自己去收敛……
到底该信谁?
“少主,您没事吧?”
钟晓窥的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钟晓满浑身一颤,猛然回头,正对上钟晓窥那双探究的眼睛。
“我没事。”他下意识地将玻璃瓶攥得更紧,声音有些干涩,“那个水神师……想要我的血,我拒绝了。”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路过钟晓窥身边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飘出一句。
“哥,我的血不能轻易给别人,你……要保护好我。”
看着钟晓满有些萧瑟的背影,钟晓窥同样握紧了拳头,沉声应道:“放心,少主,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知道钟晓满能听见。
只是,他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和少主都心知肚明。
在林砚面前,就算拼上这条命,自己又能保护得了谁?
家主的命令,一方面要听从林砚,一方面又要阻止他对少主不利。
这互相矛盾的指令,像两只无形的大手,快要把他们撕碎了。
而已经走进房间的钟晓满,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
保护?
你怎么保护?
深夜,整个丰都县陷入沉寂。
那座作为人行通道入口的巨大白色棺材,毫无征兆地绽放出刺目的白光。
光芒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幕上,投射出一片片扭曲变幻的古老符文,仿佛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正在发出无声的召唤。
一条覆盖着苍白长毛的巨蟒虚影,缓缓自棺椁之上凝聚成形,它昂起头颅,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那声咆哮,虽无实质音波,却带着一股远古洪荒的苍凉与威压,直入人心底最深处,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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