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师父,抱歉。”钟晓窥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脸上却必须维持着恭敬,“少主已经歇下,实在不便打扰,您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钟晓窥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脸颊上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转了半圈,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甜腥味,耳朵里嗡嗡作响。
林砚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只是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我不想说第三遍。”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要么你去叫,要么,我亲自动手。到那时候,放多少血,可就由不得他了。”
林砚本不想动手,但钟晓窥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实在碍眼。
反正这家伙皮糙肉厚,一巴掌也打不坏。
钟晓窥缓缓抬起手,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没让林砚看到他眼中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屈辱和杀意。
他记着家主的交代,不能撕破脸。
哪怕挨打,也不能还手。
这股憋屈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跟林砚拼命!
但他不能。
深吸一口气,钟晓窥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钟晓满的卧室。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少主,水神师父来了,在外边等您。”
他站在床边,声音放得极轻。
钟晓满是真的累坏了,心神俱疲,睡得极沉。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他竟毫无反应。
看着钟晓满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钟晓窥心里的憋屈和怒火达到了顶点。
他猛地转身,背对床铺,死死盯着窗外昏黄的路灯,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家主给的任务,太难了。
这个该死的水神师父,他到底想干什么!
砰——!
一声巨响,卧室的房门像是被攻城锤砸中,猛地向内炸开,木屑纷飞!
“什么声音!”
床上的钟晓满像只受惊的兔子,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顶着一头乱毛,满脸茫然地看着那扇已经不成样子的房门。
“钟晓满,我需要你的鲜血。”
林砚的声音仿佛一道炸雷,在他耳边轰然响起。
一个激灵,钟晓满彻底清醒,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踉跄地走出房间。
“你怎么在这里?”看清来人是林砚,他下意识地质问。
林砚没理他,随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直接抛了过去。
“给我一瓶你的血。”
玻璃瓶稳稳落在钟晓满手中,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水神师父,我能问一下,你要我的血做什么吗?”
钟晓满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他死死盯着林砚,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被父亲言语煽动后的厌恶。
平白无故地放血,他才不干!
林砚没有回答,只是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截小指的指骨,色泽暗沉,透着古老的气息。
“你亲生母亲的。”林砚的语气风轻云淡,“你可以滴一滴血在上面,试试。”
指骨!
在看到那截骨头的一瞬间,钟晓满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钟家祖坟里,林砚说过的话,那些被他刻意压在心底的怀疑,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好不容易建立的防线。
林砚的手上,真的有他母亲的尸骨!
“你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