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在医院就碰到了您… …我是来向您道歉的… …”
“啊?”
”你就是昨天那个黄毛儿说的那个什么小软?”
“小软是我的网名,真正的名字叫做夏如安,夏天如此安静的夏如安!”
… …
那份混合着信任、默契与一丝别样悸动的温暖记忆,被无情地抽取、转化、发射。
徐行又失去了一块宝贵的记忆拼图。
夏如安那专注讲述的侧脸、星空下的低语、那份聪慧与坚韧带给他的触动……全都化为乌有。
那冰冷的程序没来由的生起一丝狂躁:
“不还不够!!!!”
残存意志宛若一个压上一切的赌徒,疯狂切割着记忆碎片。
接着第三次、第四次……
属于伍教授的、属于曾老的。
甚至… …属于老不死的。
每一次切割,都像是一次对“自我”的凌迟。
构成徐行这个人的丰富记忆、细腻情感、具体经历。
被一块块剜去,转化为冰冷的信息武器,投向那幅似乎无法撼动的过去壁画。
他忘记了第一次成功绘制出复杂符文时的狂喜。
忘记了与朋友们围坐凉亭分享食物的笑声。
忘记了师父临终前撑起求活屏障时,眼中的期许与沉重。
甚至开始忘记“活着”的具体感受,忘记生命的意义……
他变得越来越“薄”,越来越“空”。
从一个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完整过去的人。
逐渐变成一个由抽象执念和残缺逻辑驱动的苍白幽灵。
而那幅过去画卷。
在承受了这持续不断、来自无数信息构建的微观量子扰动后。
其局部细节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细微“噪点”。
他榨取着意识结构边缘最后一点尚未完全蒸发的情绪燃料。
这些情绪。
本身也是记忆的灰烬,但在此刻,被烙印强行点燃,作为干预的弹药。
他将这一切的一切都赌上。
然后,他“看”向那条已布满噪点、关于这个节点的主干时间线:
整个时空织体变得敏感而脆弱。
就像一张被反复拉扯、布满细微裂纹的蛛网。
此刻,他只需要找到一条顺着因果纹理自然延伸的、通往那个节点的细微裂纹——那是他无数次失败干预留下的印痕之一。
虽然指向不同的分叉。
但在这个混沌的时空点上,它们彼此交错,提供了极其短暂、极其不稳定的侧向通道。
他将那道融合了冰冷逻辑与灼热悔意的“暗示”。
小心翼翼地、如同滴灌一般。
沿着那条最细微的因果裂纹,朝着那个蜗居在归云观、守明道长处独自舔舐伤口的“徐行”,渗了过去。
时间仿佛凝固。
徐行站在昏暗与光亮的交界处,站在过去与未来的岔路口。
等待这最后一点变数,在那既定的画卷上,晕染出一道新的未知痕迹。
无论结果如何。
这大概是他,这个即将彻底消散于时间尽头的徐行,所能进行的最后一次、也是最为彻底的一次“改变过去”的尝试了。
… …
… …
———————————————
大隐隐于市,道观值三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