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预的强度远不如前,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
但正因为其微弱,且顺着既有裂痕渗透,引发的时空反噬与涟漪也小得多。
他能感觉到。
自己那已经空乏到极致的存在,因为这最后一次有意识的输出,又剥离了一层。
而在那个过去的时间节点上……
“徐行”一股突兀的心悸猛然攥住了他。
不是外来的危险预警,而是来自内心深处,一种没来由的、强烈“错过”感。
仿佛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正握在手中,而自己却要亲手将其丢弃。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短暂却清晰的幻象碎片:
独自在黑暗中跋涉的疲惫、面对庞大阴谋时的孤立无援、以及某个关键时刻因为信息不足而导致的惨重代价……
这些碎片没有具体内容,只有浓郁到化不开的悔恨与迟到的明悟。
与此同时。
一个冰冷而模糊的念头,如同早已写好的程序提示,直接跳入他的脑海:
“合纵连横,隐匿乃是短视。”
“徐行”猛地顿住了脚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这突如其来的启示是如此怪异,如此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但那种“后见之明”般的笃定和紧迫感。
却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 …
秦岭深处,云绕翠屏。
半山腰的归云观,是被岁月和山雨染上斑驳的青瓦白墙。
观不大,却干净整洁。
后山几畦药田依着山势开辟,长势喜人。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草木和淡淡药香的混合气息,静谧而安详。
守明道长清瘦矍铄,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道袍,头戴竹笠,正弯着腰,用一把小药锄仔细地挖着一株丹参。
他的动作不快,却极稳。
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对草木生命的尊重。
“徐行”跟在一旁,帮忙提着竹篓。
他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许多,但眼底深处仍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悸与挥之不去的沉郁。
山间的宁静和守明道长那种毫不作伪的平和,对他而言既是暂时的避难所,也是一种无形的疗愈。
“守明师兄。”
“徐行”忽然开口,声音在山风里显得有些轻:
“您在这山里住了几十年,见过的人,经过的事,一定很多吧?”
守明没有立刻回答。
他将挖出的丹参小心地抖去泥土,放入徐行提着的篓里,又用沾着泥土的手捋了捋斑白的胡茬,这才直起身,眯着眼看了看远处层叠的青山。
“山外的人来来去去,山里的事岁岁枯荣。见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他的声音平和舒缓,带着山野特有的质朴:
“人嘛,高兴了来拜拜,难过了来诉诉,病痛了来求求,道观嘛,就是个让人能稍微喘口气求个心安的地方。”
“徐行”沉默了一下,看着竹篓里带着泥土清香的草药。
想到那股难以名状的启示。
他犹豫片刻后还是缓缓开口道:
“那……如果一个人,无意中撞见了一件很大、很坏的事,一件可能会害死很多人、甚至动摇… …社会根基的事。但他势单力薄,对手却藏在暗处,庞大而难以捉摸。您说,他是该自己想办法,冒着极大的风险去查、去阻止,还是……应该试着去找可能帮得上忙的人,哪怕这意味着暴露自己,卷入更多未知的麻烦?”
守明道长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认真地看了徐行一眼。
那眼神并不锐利,却有种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