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崔明远沉默了。
他身后的那些零落残存的世家代表们,也沉默了。
他们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这场小朝会,根本不是来“讨论”是否该改革军制的。
而是来“通知”他们,改革已经定了。
所有反对、质疑、讨价还价的空间,都已经被那卷详细到令人发指的预算案,和那笔来历神秘却实力雄厚的“无息借款”,堵得严严实实。
“既然诸公无异议——那就还请太皇太后、皇上下旨。”
杨子灿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松得像是刚聊完今天天气不错。
随即,杨侑的声音响起。
看来,这都在开朝之前,已经商量好演练好了。
“兵部尚书程棱。”
“臣在。”
一位面容刚毅、年约五旬的武将出列。
“即日起,着由兵部牵头,联合户部、工部,成立‘军制改革督办司’。许尔五个月时间,完成首批五万募兵的征召、训练、驻防事宜。具体章程,按这份详案执行。”
“臣,领旨!”
程棱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他是当年跟随杨子灿平定南方的老将,对杨子灿的手段和眼光,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候,杨子灿是大将军,然后是卫王。
现在,是魏王,大隋朝当今的柱国顾命首辅大臣。
况且,现在就连皇帝也正式口谕下旨了,这事得抓紧办。
四
这件事交代完,杨子灿还有其他的事主持和安排。
“还有一事。”
卫王杨子灿朝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御座方向行了个叉手礼,目光然后转向文官队列一侧。
“有请礼部尚书郑善果郑大人。”
一位年约六旬、面容清癯、气质儒雅的老臣缓步出列。
“臣在。”
“关于各州县官学、蒙学扩建,以及新设‘工学’‘算学’‘格物学’专科书院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郑善果拱手,不疾不徐地道:
“回圣上,回太皇太后,回殿下。”
“依照去岁冬月政事堂决议,礼部已拟定《永安四年文教振兴令》。”
“天下三百五十七州,每州需设官学一所,专授经史子集及策论;每县需设蒙学至少两所,教童子识字、算数、礼仪。”
“目前各道反馈,已有二百余州开始筹建,剩余州郡因财力、师资所限,进度稍缓。”
他顿了顿,继续道:
“至于殿下所提‘专科书院’,老臣与国子监、弘文馆诸位博士反复商议,拟定先于洛阳、长安、扬州、益州四地,各设‘工学院’‘算学院’‘格物学院’试点。”
“师资方面,已从各地征召巧匠、账房、及通晓农事、水利、天文的民间英才共计一百二十七人,经礼部考核后,授予‘专科教习’职衔,俸禄比照从九品。”
“所教之材呢?”
杨子灿问。
“教……材……”
郑善果难得露出一丝苦笑:
“老臣正想请示殿下。”
“您之前给吾等的那几本《算术基础》《物理常识》《化学入门》……其中诸多符号、术语,实在过于……新奇。”
“国子监的博士们,钻研数月,仍有许多不解之处。若以此直接教授学子,恐……”
“恐什么?”
杨子灿挑眉。
“恐误人子弟。”
郑善果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确。
您那些来自未来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