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想到素来低调的弟弟竟有这般务实的见地。
他敛去脸上的轻慢,神色郑重起来,对着温以缇与温英衡深深行了一礼,声音诚恳:“是我学识浅薄,先前想当然了,只重虚文不重实效。今日得闻衡弟所言,哥哥受教了。”
温英衡被温英珹这郑重一礼弄得手足无措,脸颊泛起薄红,下意识便要摆手推辞,却见温以缇先一步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温软又带着赞许。
“不错,珹哥儿这份务实初心,比什么都金贵。”
她话锋一转,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神色渐趋认真:“珹哥儿,你在读书上确有天赋,只是性子未免浮躁了些;衡哥儿虽在文墨上稍逊一筹,却胜在踏实沉稳,做事落地。你们二人若能时常互补,彼此取长补短,日后方能走得更稳、更远。”
两兄弟闻言,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笑出声。
温以缇见状,脸上的严肃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活泼俏皮,她语气亲昵:“有你们两个弟弟,我这做姐姐的,真是满心欢喜。看来日后,姐姐可都要靠你们护着啦。”
温英衡被她这般亲昵的语气说得耳根发烫,脸颊更红了些,声音带着几分腼腆却无比笃定:“二姐姐,你尽管靠我们便是。”
温英珹也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少年人的意气与真诚:“是啊二姐姐,往后你只管安心在家,外头不管有什么事,弟弟们替你出头,定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而后两兄弟缠上了温以缇,叽叽喳喳问起她为官的经历,这是温家子弟对出外任官的长辈最热衷的话题。
温以缇耐着性子细细述说,话语间特意侧重何为“父母官”,如何躬身入局为百姓谋福。
这便是官宦世家与寒门子弟最鲜明的差距。
家中有仕途历练的长辈引路,后辈步入官场时,不仅有现成的助力,更能习得这些书本上学不到的实操经验,日积月累便成了旁人难及的底气。
就连科考策论,这些经世致用的见闻也能化作笔下真知,比空谈义理更有分量。
只是温以缇略感意外,温英珹听着听着,关注点竟渐渐偏了。他不再追问地方治理,反倒揪着边境的战事不放:“大庆与瓦剌如何对峙?军营里是怎样的光景?兵临城下时,安远侯是如何排兵布阵的?”
问题越问越细,提及安远侯的次数,竟比问她这个姐姐的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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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缇没好气道:“知道的,说你是取长补短、开阔眼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急着要去当安远侯的属将,等着当他手底下的兵呢!”
这话一出,温英珹脸上的兴奋劲顿时僵住,温英衡也愣了愣,两兄弟对视一眼,瞬间安静下来。
温以缇眨了眨眼,瞧着二人神色间的微妙,觉得有些奇怪。
温英衡立刻开口道:“二姐姐说笑了!安远侯的威名,就连我们京城书院的同窗都时常谈论,个个都佩服得紧。若有机会,谁不想跟这般英雄人物近距离聊聊?”
温英珹也连忙附和,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纯粹的向往:“是啊二姐姐,像安远侯这样守卫一方、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本就是最值得敬重的人。”
温以缇看着他们眼中藏不住的慕强之色,唇边漾开一抹浅笑。
少年人心性本就如此,对这般顶天立地、叱咤疆场的英雄人物,自然有着天生的崇敬与向往,倒也难怪珹哥儿会追问不休。
温以缇闻言,眼底漾起几分促狭的笑意:“不过你们心心念念的大英雄,背地里也有犯愣的时候呢。”
她故意顿了顿,见两兄弟都睁大眼睛等着下文,才继续道:“你们可别学他,一身打仗的本事没得说,可在与人往来上,竟比孩童还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