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名分已定,还在纠缠。孰是孰非他根本不关心,只晓得出了这事,郑家在尚家的面前已然没了脸面。
郑彪安坐下首,余光似无意般掠过坐在对面的尚平,心中暗忖,六叔择亲家之目尚有可取,这择婿之能却实令人不敢恭维。定国公徐光祚机变过甚近于狡黠;曹三郎虽秉性敦厚守信重诺却失之迂阔;眼前这位尚平么……不过中人之资碌碌庸才罢了。)
此人并非甫归京师,旬前便已抵京。却在城外“‘巧遇’正为曹三郎祭扫的十一姐。两家原系姻亲,尚家虽新晋显贵,门风未稳,尚平自然上前见礼。十一姐依着早前所得指点,辅以自家临场机变,一番言语下来,竟让这位十五姑爷深信其原配娘子另藏隐秘。不数日,尚平便已神魂颠倒,不待郑虤再施后手,竟自行与十一姐谋划起今日登门之局。钟毅所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果是至理。
此事终究是六房首尾,郑彪无意深涉。他在老太太跟前早无多少体面,但听吩咐便是。倒是郑虤昨日借太常寺公务之由未曾露面,今日无论如何须得来走一遭,露个脸方妥。心思至此,郑彪已开始暗自斟酌,稍后该以何种情态,扮好‘郑虤’该有的模样。
尚平瘫坐在官帽椅上,半眯着眼看那十一姐哭哭啼啼。他哪里听不出对方话里水分大,就连这妇人的做派,也未必干净。俩人认识头一日就滚到了一处,能是啥好货?
可尚平心里有自个儿的算盘。一来,憋着火呢。俺尚家当初小门小户,你郑家塞个名声不咋地的女儿过来,俺也认了,图个知冷知热就成。可那十五姐,嫁过来半年多,整日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不言不笑,就对着窗户发呆。从前没得选,只能忍,如今?哼,凭啥还忍!目前这个就算也不清白,可人家肯在俺跟前伏低做小,总比天天守块木头强!
二来,为的是香火。去年他隔着帘子给真的十一姐号过脉,晓得对方往后生养艰难。要是妹子没当上皇后,纳个妾也就对付过去了。可如今妹子是正宫皇后,家里更需要郑家帮衬,纳妾就得掂量又掂量,怕惹是非。但老爷子眼瞅着要封爵,要是自个儿这房断了根,难道把爵位便宜钧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凭啥?
故而,尚平干脆顺水推舟。换个听话的、能生养的郑家女过来,不比守着个闷葫芦强?这才安排了今天日这出戏。趁着尚家大宴宾客,文武官员都在,让这十一姐扮作自个儿的媳妇十五姐,直接从男宾的偏院进去,穿堂过院,大摇大摆进了女眷那边。也是赶巧,本来还担心在夹道碰上母亲的人,结果一路通畅,连个守门的都没有。再加上他们夫妻离京日久,底下人认不真切,竟真让这假货混成了。
等母亲和郑家人得了信儿,这假的十五姐早跟前寿宁侯夫人和瑞安侯府的大奶奶聊了好一阵子了。尚平想到这儿,嘴角扯出个冷笑,事情到了这一步,板上钉钉,看谁还能翻出浪来。
皇明土着大战穿越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