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高时低,像是风吹过岩缝的呜咽,又像是野兽垂死的哀鸣。
它在风里飘着,钻进人耳朵里,挠得心头发慌。
哨兵们竖起耳朵,握紧了武器。
笛声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停了。
然后营地西侧传来骚动——不是袭击,是马。
联军随军的战马、驮马,忽然集体躁动起来。
它们嘶鸣,踢踏,挣扯缰绳,有几匹甚至挣脱了拴马桩,在营地里横冲直撞。
“按住马!按住!”军官们吼着。
士兵们冲上去想制服惊马,可这些畜生力大无比,撞翻了好几个人。
混乱中,外围的篝火被踢散,火星四溅,点燃了几顶帐篷。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马匹上时,东边防线传来了惨叫。
还是野兽。
但这次来的不是狼群,是蛇——密密麻麻的蛇,从岩缝里、雪地下钻出来,蠕动着滑过雪地,爬进营地。
这些蛇大多无毒,可数量太多了,成千上万,像黑色的潮水漫过来。
“蛇!有蛇!”
士兵们跳起来,拼命踩踏。
可蛇太小,太滑,踩死一条,更多条从脚边溜过去。
有的钻进毯子里,有的顺着裤腿往上爬。
恐惧比伤害更致命——很多人不怕刀枪,却怕这种滑腻冰凉的东西。
营地里彻底乱了。
马在冲,人在跑,蛇在爬,火在烧。
士兵们挤成一团,互相践踏,军官的呵斥完全被淹没在尖叫声中。
笛声又响起了。
这次换了种调子,更尖锐,更急促。
那些蛇突然改变了方向,全部朝着一个帐篷涌去——那是贵霜军存放箭矢的临时军械帐。
蛇群钻进帐篷,缠绕,堆积,压垮了支撑杆。
帐篷塌了,里面的箭矢散出来,被后续涌上的蛇群覆盖。
等联军终于控制住马匹,用火把驱散蛇群时,天已经快亮了。
清点损失:又死伤了千八百人。
大多是被马撞伤、被人踩伤,或者被蛇惊吓摔倒扭伤。
更严重的是,所有人又是一夜未眠。
沙汗沙站在废墟般的营地中央,看着东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
他眼睛布满血丝,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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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夜,联军做了更充分的准备。
他们把营地挪到了隘口内相对狭窄的地方,两侧是峭壁,只守前后两个方向。
营地中央搭起高台,布置了强弓硬弩,哨兵全部换成最有经验的老兵,每人配备铜锣——一旦有情况,立刻鸣锣示警。
士兵们被要求白天轮流补觉,可大多数人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前一晚满地乱爬的蛇,或者赤着眼睛扑上来的狼。
即使勉强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
夜幕再次降临。
今夜有月,月色很冷,照得雪地泛着幽幽的蓝光。
哨兵们瞪大眼睛,盯着每一处阴影。风偶尔卷起雪沫,都能让他们紧张地握紧武器。
子时过了。
丑时也过了。
营地安静得反常。只有风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有些哨兵开始松懈——也许南蛮子今晚不来了?
寅时初刻,笛声响起。
不是从远处,而是从头顶——两侧的峭壁上。
木鹿大王和朵思大王不知何时爬上了隘口两侧的绝壁,坐在突出的岩石上。
两人手中都拿着骨笛,笛声合在一起,在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