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士兵们刚从睡梦中惊醒,脑子还是懵的,手脚也不听使唤。
狼群已经冲进营地外围,见人就扑。
一个罗马重步兵刚举起盾牌,就被两头狼一左一右咬住小腿拖倒,第三头狼直接扑上来咬喉咙。
惨叫声四起。
熊冲进了帐篷区。
一顶帐篷被熊掌拍塌,里面睡觉的士兵被压在下面,还没爬出来就被下一掌拍碎了脑袋。
另一头熊撞翻了辎重车,车上装的箭矢、干粮洒了一地,被兽群践踏。
“放箭!放箭!”军官们吼着。
弓弩手慌慌张张搭箭,可黑暗里敌我混杂,根本没法瞄准。
有几支箭射出去,倒扎进了自己人背上。
更多士兵只是挥舞武器乱砍,砍中了野兽,也砍中了挤在一起的同袍。
混乱持续了半个时辰。
兽群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就在联军勉强组织起防线,用长矛阵逼退了几波冲击后,那些野兽忽然停止了攻击。
它们站在原地,赤红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呜咽着转身,窜进黑暗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满地的尸体和伤员。
沙汗沙从后营赶来时,看见的是这样一幕。
营地外围倒着三十多具士兵尸体,有的喉咙被咬穿,有的肚肠流了一地。
帐篷倒了好几顶,辎重散乱,火把丢得到处都是,有几处已经烧了起来。
“清点伤亡!”他脸色铁青。
清点结果很快出来:死四十七人,伤百余。不算多,但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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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它们眼睛是红的。”一个幸存哨兵哆哆嗦嗦地描述。
“像疯了一样,不怕火,不怕刀,就一个劲扑人……”
沙汗沙抬头望向南越军的方向。
黑暗里,远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而他们,今夜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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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十里外。
孟获蹲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面,手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刚煮好的肉汤。
木鹿大王和朵思大王坐在他旁边,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额头上沁着细汗。
“怎么样?”孟获喝了口汤,问。
木鹿大王喘了口气,把手中的骨笛放下。
那笛子是用某种野兽的腿骨做的,表面磨得光滑,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
“成了。”他声音有些虚。
“方圆二十里的狼、狐、猞猁,还有三头熊,都唤过去了。”
朵思大王擦擦汗,补充道:“不过只能驱赶,不能精细控制。那些畜生本来就饿着,闻到人味就更疯了。”
“要的就是它们疯。”孟获咧嘴笑了。
火光映着他年轻的脸,那双眼睛亮得瘆人。
“让那些外邦蛮子尝尝,睡不踏实是什么滋味。”
旁边传来脚步声。赵云走过来,白袍在夜色里很显眼。
“此法耗费心神,不可过度。”
“知道知道。”孟获摆摆手,语气却恭敬。
“赵将军放心,我们轮流来,一晚最多两次。”
赵云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去巡防了。
第二夜,联军学乖了。
他们在营地外围挖了浅壕,插上削尖的木桩,每隔十步点一堆篝火,哨兵增加了一倍,还专门安排了弓弩手值夜。
子时再次来临。
这次先到的不是野兽,是声音。
从南边的山岭深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笛声。
声音很怪,不成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