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和沈昭棠继续分头行动。
她去查更多关于那位民国南洋富商和捐赠佛像的档案细节。
我还是去附近的茶馆,棋牌室,找那些退了休的本地老人闲聊,话题慢慢往寺庙的历任僧人和奇怪传闻上引。
功夫不负有心人,傍晚时分,我从一个退休老教师嘴里,又听到一个关键信息。
“大悲禅院的藏经阁,老早以前是不对普通香客开放的,说是里面放了镇寺之宝。”
老教师戴着老花镜,慢悠悠的说:“大概是九十年代初吧,有一次庙里做法事,有个外地来的云游和尚,好像就是以前在庙里待过的,回来找当时的方丈,两人关起门来谈了很久,后来好像还争执起来。没过多久,就听说藏经阁加了新锁,晚上还有人专门巡视。那个云游和尚,后来再没出现过呢。”
我赶紧问:“您记得那云游和尚的样子吗?或者法号?”
“样子记不清了,法号……好像有个尘字?不是慧明方丈,惠明是后来的了。对了,那个和尚好像左手有点不方便,一直缩在袖子里。”
左手不方便?
我心里一动。
凌千雅说了尘带走了一件信物,会不会就和手有关?
“后来庙里就没别的事了?”
“别的?”
老教师想了想:“哦,大概五六年前吧,庙里陆续来了几个外地挂单的和尚,看着不像寻常出家人,气质有点……有点阴郁。住了小半年又都走了。再就是最近,突然封门了,说是检修,我看没那么简单。”
带着这些零碎的信息回到了旅馆,凌千雅的电话也来了。
“吴先生,我查到了。”
她声音有些疲惫,但很清晰。
“你那边说的慧尘,和我堂叔了尘很可能就是同一人。了尘应该是后来自己取得,了却凡尘。早年他在外行走,可能用过慧尘这个法号。时间,来历都对的上。至于他是否被赶走……我派去的人从侧面了解到,当年了尘堂叔确实与大悲禅院当时的方丈,也就是现在那位惠明方丈的师傅。
了尘堂叔认为佛像是不祥邪物,应当毁去或交由专门人士处理,而老方丈认为那是重要文物,且自有佛法镇压,坚持留在寺内。争执不下后,了尘堂叔便离开了,但似乎并未远走,而是在附近隐居,暗中关注。”
“所以,他现在可能还在这一带?”
“有可能,甚至有可能,他就以某种方式,就在大悲禅院内部。”
凌千雅语气凝重:“我的人还打听到,现在大悲禅院封门,名义上是检修,实则是内部在进行一场法事,或者说镇压仪式。主持者很可能就是现任方丈惠明,也就是单海年老方丈的徒弟。他们很可能察觉到佛像近期有异动,或者……因为我们的探查。”
“仪式?镇压?”
我皱眉:“那老和尚看起来可不像是只会念经的。”
“惠明方丈年轻时就以精通佛法,持戒精严著称,但同时也对古文物,秘术颇有研究。他要做什么,外人很难猜测。”
凌千雅停顿一下:“吴先生,情况可能比预想的复杂,你还要继续吗?”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处大悲禅院的轮廓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森然。
“继续。”
我说:“不过,计划得变一变,硬闯不行了,得想别的法子进去,或者……引里面的人出来。”
“好,需要什么支援,尽管开口,务必小心。”
凌千雅顿了顿,补充道:“对了,关于尸蛊和镇魂玉,我找到一点更具体的描述,传真给你,或许有用。”
挂了电话,我走到窗边。
沈昭棠靠过来,递给我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