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无懈可击的剑道造诣就已显出了支绌。
这种用剑法子难免令人想起新晋的鹤榜第一,而其实两者确非毫不相干。
裴液当然是好奇问过女子的,关于那位久居凫一的天姥前辈。明绮天说这位前辈正是她少年时的蒙师与陪练。
而其人不登玄门的理由很简单,她想习得《剑韬》。
天下斗剑总纲,云琅所传的奇术绝经。自古是剑君一脉单传。
但剑君并不是只把《剑韬》传给自己的徒弟,而是能习得《剑韬》的人才能做他的徒弟。
所以据明绮天说,这位前辈是想做她的师姐来著。
『那剑君得多大年纪了?』裴液想,但没敢问。
总之,这位前辈比任何人所想像的都要更钟于剑,她不愿沾染玄气和灵躯,相信血肉凡躯令她离剑更近。
「灵躯炼就,就无病痛之感;命长寿延,便少年月之忧。」明姑娘转述幼时这位天姥的言语,「信师姐的,越像一个人,你越能摸到剑的本质。」
但实际上是明绮天比她先摸到剑的本质,这话后来自然也不必说了。
但明绮天说,她至少握住了半部剑韬。
只凭一部部地修习天下剑术。
所以这时候颜非卿的下风是可以想像的,裴液说颜非卿能撑二十招,其实是他自己算尽自己的用剑,估计最多能撑住二十招。
天姥长剑探入,贴著颜非卿的剑擦过,乃是小清湖的春来流水濯尘缨,和当日邵修远用的是同样的剑,又完全不是同样的剑。
颜非卿绷紧的剑势即刻散乱,但他手腕一转,长剑如画一个半圆,一万种不同方向的流散在更大的尺度上又展现出一种归拢的趋势,宛如一条巨大的阳鱼。
天姥的剑也不自觉为这趋势捕获。
她露出颇感兴趣的神情,长剑朝那阳鱼之眼精准一点——其实那没有标示出来,但她一眼就找到了它——万道扰剑之力再次溃散。
但颜非卿手腕再转,在一个更大、更大的尺度上,这种近似崩解的散乱同样显出了相同的趋势。颜非卿掌控著它。
但没有用,天姥锋锐的剑光一掠而入,这些扰动导向颜非卿时颜非卿必须以极认真的态度处理,但导向天姥时却不能造成丝毫阻拦。
长剑破开太极而入,颜非卿拦剑,被一剑击溃;退步,如附骨之疽。锋锐的剑尖临上他的咽喉,颜非卿拧腕横剑,一式无极彼我将他带去了八丈之外。
天姥显然打得痛快了,人与剑犹如一道白色的雷霆,眨眼完成了反身并两次飘折,踏地激起的水幕绽成数朵烟花,颜非卿刚刚立定,她雪亮的剑已再次逼至身前。
一瞬之间颜非卿身前次第浮现出三枚混元太极之图,但被天姥一剑尽数破去。颜非卿横剑封阻,这雷霆一剑的威势才如此直观的显现出来,臂骨崩裂之音清脆响起,巨震之下,颜非卿衣襟鼓荡,发带崩断,长发震荡飘散开来。
颜非卿吐出一口鲜血,被这一剑击飞在十丈开外。
天姥已再次一瞬临于身前。
难以想像这样娇小的身体里如何爆发出这样的力量,分明同为八生,雪亮剑光再次亮起一霎,几幅隐约的太极图案又被击碎,颜非卿又一次被重击飞出。
天姥依然穷追不舍,她第三次凌于颜非卿身前。
天姥并非出了随随便便的几剑就将颜非卿压倒,实际上她近五年来都在追求脉境力量的极致,学了许多门强攻之剑,方才蕴育出今日的璨华。
若非碰上颜非卿,还真不知合用在谁身上。
她目光锁定面前发丝披散的男子,长剑挟著奔雷之力再次毫无怜惜地撞上。
她知道其人这次理应来不及凝成太极守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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