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秘法会走到今天,花了多少代价?”
他环视众人,目光沉重:“几百年来,我们隐姓埋名,藏身地窖、深山、废弃修道院,像老鼠一样活着。教廷把我们称为亵渎者,凡人视我们为灾祸的源头。多少同胞被绑上火刑架?多少家族因一句‘疑似施法’就被被杀得一个不剩?”
他停顿一下,语气愈发凝重:“直到帝国与光明之主教廷开战,我们才真正有了机会。火龙军团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用魔法武器撕裂敌人,用烈焰守护阵地。正是那一场场胜利,让伽贝拉的贵族和人民亲眼看到——法师不是怪物,而是帝国的支柱。”
“我们终于能堂堂正正走在伽贝拉的大街上,能穿袍戴冠,能入朝议论政治,能在阳光下呼吸。”道尔蒂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一切不是靠乞求换来的,而是靠证明——证明施法者对帝国不可或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可现在,奥尔多的凡人,用一根铁管、一把黑粉,就做到了过去只有法师才能完成的杀伤。如果这种武器普及开来,如果帝国发现——不需要我们,也能打赢战争……”
他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那我们算什么?”伊诺克冷冷接话,眼神阴鸷,“又变回躲在下水道里念咒的老鼠?还是被当成‘潜在威胁’关进黑塔?”
他扫视一圈,语气带着讥讽和痛楚:“你们是不是忘了?二十年前,伽贝拉城里还有孩子朝穿灰袍的人扔石头,喊‘巫师滚出去’!你们真以为凡人对我们的接纳,是因为仁慈?不,是因为我们需要他们,他们更需要我们。”
“一旦我们没了用,”他冷笑,“仇恨就会回来。而且比以前更狠——因为他们会害怕,怕我们这些‘曾经掌控力量的人’哪天又想夺回一切。”
议事厅里一片死寂。
刚才还想着仿制火枪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们看着桌面上那支缴获的火枪,忽然觉得它不再只是武器,而是一把钥匙,可能打开新时代的大门,也可能重新锁死施法者通往阳光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