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灯笼摇摇晃晃,映得人脸上光影斑驳。
路老板站在院子中间举杯,声音洪亮:“首先要感谢大家,在我缺席的时候依旧兢兢业业地工作,这段时间要感谢赵飞和所有人的努力,拍出来的片段我看了,都很不错。”
他转向郭帆就座的其中两桌:“特别是把绿幕当战场,拿数据当弹药的负责特效的同志们,每天都要熬夜到很晚做出效果来,供导演组安排和调整第二天的拍摄任务,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在场的这一百多号员工,都是这五六年里拉起来的老队伍、老人了,瞬间响应如潮。
这里面有真心应答的,也有逢场作戏的,但叫人无法否认的是,这位从青年导演逐渐走向中年导演的艺术家,从来都能提供给大家饱满的情绪价值。
这种情绪价值包括了薪资待遇、队伍内部的和谐尊重,以及路宽本人的人格魅力。
就像他现在酒后的号召和鼓励:
“郭帆从‘敌营’带回来的《阿凡达》的消息你们也知道了,一些零散的片段你们也看到了。”
“卡梅隆用十二年的技术储备,给我们展示了好莱坞工业体系下诞生的潘多拉星球。那些会发光的植物、悬浮的山脉、造型奇特的纳美人,不久后将毫无疑问地席卷全球。”
“也正是这样的压迫感,才彰显了我们逆流而上做《球状闪电》的信心和勇气。”
棚下的嘈杂声渐渐消失,只有炭火偶尔爆出火星的噼啪声。
路宽的手臂在空气中没有规则地挥动:“同志们,我们在技术上的落后是无法否认的,但奋起直追的同时,请大家对我们的文化保持充分的自信!”
“《阿凡达》在讲什么?它在讲一个披着环保外衣的殖民故事——地球人掠夺矿石、纳美人守护家园,最后靠‘圣母显灵’实现逆转。这套叙事的内核,依然是西方中心主义的变种,是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救赎。”
“我们改编后的《球闪》又在讲什么?”
“我们在讲中国人的‘择善固执’。”路老板的话语掷地有声,听得众人心潮澎湃:“陈博士用一生去解开未解之谜,张彬在西伯利亚的冰原耗尽青春,林云为国捐躯启动宏聚变。”
“他们都在践行《中庸》的: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
“我们也在讲中国人的‘君子慎独’。”他的声音穿透小院:“球状闪电的量子态是什么?是无人观测时的混沌自由,也是有人观测时的坍缩定论,这个观察者的概念不就是慎独的君子吗?”
“西方科幻强调个体的救世主,但我们有陈博士的执念、林云的牺牲、丁仪的超脱,他们都是有很多缺点的中国式的凡人,但正是这样的凡人薪火相传,才撞破了科学和战争的铁幕!让量子玫瑰在蓝光中绽放。”
小院外隐约传来雁栖湖的浪声,烤鱼的炭火也偶尔爆出一串火星,映得演讲者眉骨下的阴影愈发深邃。
路宽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笑道:“大道理讲完了,最后跟大家借花献佛地讲一句话,这句话是我特意让编剧写到剧本里的。”
“这是陈光父亲意外化为灰烬前和儿子最后说的一句话,也是做了爸爸以后、我将来想告诉我的孩子的一句话——”
“美妙人生的关键,在于你能迷上什么东西。”
前世今生都迷上了电影的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去往张晓龙和庄旭的包间,留下“群情汹汹”的叫好和喝彩、口哨声!
这帮跟久了路老板的老人就好这个调调!
电影是工作,也是艺术。
这帮“电影工匠”们经年累月在绿幕前熬红的眼睛、凌晨三点的渲染农场、反复推翻重做的特效镜头,需要这种偶尔的鸡血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