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心头剧烈悸动,一边聆听,一边思索。
“所以.我了解过的很多不同版本的神话传说,或许如创世一般,都是真实上演过的。”
“都是在历史中真实发生的——只是或许并不长久,伴随某一次博弈后,便被改变,被掩埋,成为不曾发生的飘渺虚无.”
东皇的头颅在混沌中虚点:
“正是如此。”
缓了缓,祂继续说道:
“譬如,三清之中,元始端坐过去,太上高居现在,灵宝则是未来,是终结,是果。”
“而在佛门,也有过去、现在、未来之三佛。”
“究其根本,便是对这些位份的争夺”
“你应当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在封神之年,过去佛祖曾和元始天尊,都在一个教派中屹立。”
张福生听的出神,怔了许久,在某些故事中,燃灯佛祖的确曾经为阐教的副教主,
而祂和元始天尊,又都是过去之象征。
他忍不住问道:
“那此时此刻,在当下,过去、现在、未来都由谁占据?”
“创世之人,又是谁?”
头颅做答:
“过去、现在、未来,尚且还在争,并没能分出个高下,同时由这六位道友占据着。”
“至于如今的创世开天之人,便是玉清元始道友的一个化身,名之为盘古道人。”
张福生了然,盘古开天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问出心头最大的疑惑:
“既然都在争位份,都在争为某个大事件的主导者。”
“那,为何太上允我来西出函谷关,传下道德经?”
“为何我能菩提树下端坐四十九日,四十九个千年,成为佛祖?”
“既然都在争位份,怎的会让渡给我,怎的会让我变成一件件天命事件的主角?”
面对他的发问,
残破的头颅只是轻轻摇了一摇,并未解释,而是意味深长的道:
“无上果位,是靠支点证得,可更上的道之果位——即道果,却是要所有支点加身,才能得证。”
张福生蹙眉:
“那我便更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些道友就更不应该将一件件大天命事件,交给我来完成。”
头颅轻轻一笑:
“涉及道果,便是我也无法叙述、描绘,道果之境,一说就错,一想就谬,但还是那句话,世间绝无平白无故的恩赐啊.”
张福生沉默。
他心头忽然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但又很快被他摆脱。
自己似乎是一枚棋子。
但棋子也有跳出棋盘的机会。
重要的是,走下去,积蓄自身,修德行,求机缘,增智慧,长法力,
然后,便是等待,等待一切重新洗牌的机会,等到契机的到来,最后跃出棋盘,坐上高位。
这是他对自己的明悟——
有些东西,既然抗拒不得,不如去接受,然后尽可能的将之转化成自己的力量。
譬如,无上者们降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道天位,一件件天命事件,一个个位份
“你很乐观。”
头颅忽然开口:
“我能感知到,你并未消极,反而蓬勃向上——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张福生抬起头,只是灿烂一笑:
“伤春悲秋于事无补。”
“另外.”
他脸上笑容散去,变的极为认真而严肃。
他凝视着残破的头颅,凝视着这位曾创造万物、开天辟地的东皇之头颅,
张福生开口道:
“东皇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