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随赵怀安这么久,学到最多的就是人情世故,此刻是给足了裴迪的面子,一众人也不纠缠,就到了外面。
而裴迪也难受,但上头的人实在是得罪不得,于是再次对赵怀安抱歉:
“这次十三叔招待不周,下次,咱们再来这,先喝他个不醉不休。”
赵怀安哪里真在乎吃酒啊,他实际上是想从裴迪这边弄到宣武军的情况,所以压根无所谓,对他道:
“嗨,十三叔,这你就不会玩了。这种事情就是私人的才放得开,到了这种官家店,谁都是一板一眼的,无趣得很。就去私店,咱们兄弟也是粗人,就好那种。”
裴迪哈哈大笑,拍着胸脯再次保证:
“且放宽心,我裴十三的脸面在这汴州城谁不捧着?看我施为。”
然后他就笑着带着赵怀安等人出去了。
那边绿袍管事看少了这场争端,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然后就听上面有个小厮噔噔噔下楼,小声道:
“管事,杨监军喊你上楼。”
这管事一听这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生怕是自己有什么疏忽是得罪了这位朝廷老公,只能忐忑地奔了上去,福祸难料。
……
这一次裴十三郎的脸面到底是管用了。
就在利润楼的隔壁没多远,一处雕梁画栋,在气派上丝毫不差利润楼的琉璃塔楼下,赵怀安终于享受了一次人上人的待遇。
裴十三郎来了后,只是和这里的绿袍管事说了一嘴,那管事就开始下去挨个给人赔罪,然后请他们去隔壁用饭。
那些来楼内吃饭的也多是外面汴水上停泊的商贾,这个时候漕运已经结束,能在这个除夕前一日都在跑船的,又有几个是有背景的?
所以在看到楼内涌入的一众武士,尤其是那为首的一个更是气宇轩昂,就晓得是大人物要来包场。
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更不用说一眼就晓得人家是贵人,那还说什么?就准备收拾出去。
但赵怀安却拦住了这些人,问道那绿袍管事:
“楼上够我们这些兄弟宴饮吗?”
绿袍管事笑眯眯地,但说话却很豪气:
“赵使君,咱们这楼虽然不比利润楼名气大,可也是这汴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楼,只楼上的大厅,就容得下二百人歌舞宴饮。”
赵怀安一听,就晓得这家楼有实力,背后的主家也有心气,敢和幕府的邸店争长短。
于是他笑道:
“那不正好?这一楼就继续留给这些船主,外面天寒地冻的,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吃杯热酒暖暖身子,这还将人家请出去,那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说着,赵怀安抱拳对在场这些大船主们,招手喊道:
“各位,我是光州刺史赵怀安,今日和一班兄弟来这吃酒,顺便见识见识咱汴州的风雅,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你们该吃吃,该喝喝,这楼足够大,容得下你我。”
说完,赵怀安转头对那绿袍管事说道:
“你给这些人都上一瓮热酒,就是为刚刚赔礼了。”
然后他高叫一声:
“大伙继续吃,再送你们一瓮酒,都由我赵大买单!”
这些人中,有一些从扬州过来的商人,听到这话后,纷纷吆喝:
“果是我淮南仁义刺史!彩!”
赵怀安一听,没想到这里还遇见了乡党,哈哈大笑,用家乡话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用雅言对在场所有人道:
“明日就是除夕了,今日咱们能在这里相遇,那就是缘分!今日,大家都喝得尽兴!”
说完,赵怀安就不打扰他们,带着一众保义将们入了二楼正厅。
一进来,这里果然是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