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之勇,足以冠三军。”
刘知俊哈哈大笑,他从马褡裢旁抽出一面铁锏,看着如犬羊一般慌不择路的南诏军,大吼:
“诸君,还能一战否?”
六骑哪有不愿,纷纷贾勇再战,他们和后面奔来的韩通、韦金刚、康君彦三队一并,将南诏溃兵往北扫去。
而事实证明,人没了勇气,又将后背留给敌人,那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鸡。
南诏人慌忙向北,奔了一路,死了一路,其尸相枕籍,残肢首级遍于野,真正是一条黄泉路。
而此时保义都追杀,哪还需要武艺,追上去砍就行了,于是每个人的战获节节攀升,就那刘知俊一人,一路斩首二十五级,连战马的脖子都挂不下了。
就这样,南诏溃兵越奔越北,越奔人数也越少,直到他们撞见了正准备迎击前方段宝龙部的赵怀安。
而不用赵怀安下令,环在附近的突骑们就已奔来,将剩下的南诏军砍了小半,剩下的一见跑不出去了,就要跪地投降。
赵怀安正打量着前方的段宝龙部,只见其部的第二波攻势已经发起,南诏府兵们举着通海兵们带来的牌盾,再一次顶着箭矢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直接突破了浅溪,冲到了高仁厚那边的七队步骑方阵前。
然后两军就在河滩地上,大声嘶吼,互相攒刺,鲜血将旁边的浅溪染得又赤了三分。
可别看那些南诏人打的热闹,赵怀安一眼就看到对方主将留了预备队,此刻一支足有五百余人的锐兵一直压在溪水对岸,驻足观望。
这是敌军留下的预备队。
赵怀安也打了不少仗了,又爱总结,又爱虚心向杨庆复这样的军中宿将请教,这军事素养是一日强过一日。
此外,不得不说,赵大这人也确实是天生的将才种子,因为他有一种绝强的战场空间感。
一般人到了战场,四处都是喊杀声,人都是天旋地转,不辨方位的,但有一种人,天生就知道自己在战场的哪里,现在战场上各方位又是哪些敌军。
这种高维一层的视野,就是一个出色将帅所必备的战场空间感。
就如此前保义都被伏击,那么多人中,就赵大第一时间发现了战场西北处的高坡,并将那里作为后路。
别看这会好像没用到,但只要土坡上依旧飘荡着保义都的旗帜,战场四处的保义都各队心里就有底,脚下才生根,因为他们最差最差也能撤到那里。
可以说,飘扬在土坡高处的保义都旗帜,极大地稳定了全军的士气,让慌乱的众吏士们稳住了心,然后才有了后面的自主反击。
而此时,赵大就注意到了那支对岸的预备队,他很清楚,对阵有时候就是推牌,推到最后,就看谁手里还剩下牌。
而表现在战场上,他和对面的南诏将谁手里的预备队多,谁就能获得战场的最后胜利。
于是,赵大明明带着十二队吏士抵达了战场,却依旧没有去支援东北方的高仁厚七队。
而那边,高仁厚所在的七队已经和敌军厮杀在了一起,靠着步槊、弓弩、坚阵,他们将那些南诏府兵迎头痛杀,似乎也并不需要赵大这边的援兵。
而这一变化直接影响了战局。
……
此时对岸的段宝龙已经有点站不住了。
他看见过溪的会川府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在下风,河滩地上的那支唐军战斗素养非常高,远以弓弩、近以排槊,甚至时不时还有突骑从后阵绕出,然后从南诏军的背后猛地来一下。
这种步骑协同作战的高超战斗素养,让段宝龙此前那建功立业的雄心一下子冷静了不少。
可这还不是让段宝龙最为绝望的,最绝望的是那支抵达战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