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八代没看空荡荡的学堂,却冷冷地质问卓泰,“少之时,血气未定,何也?”
卓泰一听就懂了,八成是马车里的香琴,被顾八代发现了。
“回恩师大人,学生谨遵教诲,一定戒之在色!”卓泰赶紧抱拳拱手,诚恳认错。
反正吧,顾八代也就这么一说,卓泰只须态度端正即可。
至于戒色嘛,唉,戒饭还差不多嘛!
顾八代,虽然清廉似水,却也是出了名的古板老学究,不通人情世故。
客观地说,顾八代察言观色的水平,赶不上纳兰明珠的半只脚。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得罪了康熙,被革去吏部尚书之职,回家啃红薯了。
顾八代能够进宗学教书,领取一份微薄的食俸,还是老四瞅准时机,极力举荐的结果。
值得一提的是,顾八代,姓伊尔根觉罗氏,隶于镶黄旗满洲,是旗人里边少有的大知识分子。
顾八代背着手,详细地讲解《魏纪》之第五卷,卓泰则仔细聆听。
教的兴起,学的认真,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早课的时辰。
顾八代负手离开了学堂,卓泰也没有自找没趣地邀请他,共进早膳。
别看顾八代落魄了,可是,穷得极有骨头。他宁可就着凉水,啃冷饽饽,也绝不吃卓泰孝敬的丰盛早膳。
送别了顾八代后,卓泰在桑清和四喜子的簇拥下,回到了马车里。
等卓泰盘腿坐好,香琴将热气腾腾的皮蛋羊肉粥、杂粮饽饽和肉包子,以及几小碟六必居的酱菜,一一摆到了小几子上。
只要是卓泰出行,必备三辆马车,一车自己坐,一车装食物、日用品等杂物,一车装佩刀的健仆。
至于随行的王府护卫,唉,无爵的卓泰,暂时还没资格享受这么高的待遇。
卓泰正用早膳之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胡同口,迅速地接近。
很快,就见一名七品官员,翻身下马,主动扎千询问马车外边的桑清和四喜子。
“卑职乃是宗人府的笔帖式德成,奉左宗正之命,来寻恭王府的卓五爷。”
德成只一句话的工夫,就把来意说得清清楚楚,显然是个浑身上下长满了消息的机灵鬼。
桑清一边扎千还礼,一边笑着说:“不瞒德大人您说,我们爷正在用早膳。”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古语又云,宰相门房七品官!
德成虽然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可是,丝毫也不敢怠慢了桑清这个王府的奴仆。
只见,德成哈着腰,十分客气地说:“岂有打扰了卓五爷用膳之理?”
德成很识趣地站在了一旁,桑清看他那架式,明摆着是想等卓泰用罢早膳之后,再来禀事儿。
官面的事儿,原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德成如此的乖巧懂事儿,卓泰便加快了用膳的进度,吃了两个肉包子,又几口喝下了皮蛋羊肉粥。
等卓泰撂下筷子,香琴麻溜地掏出香帕子,主动替男人擦嘴擦手。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卓泰把德成叫到了车窗边,淡淡地问他:“说吧,何事寻爷?”
“奴才德成,请卓五爷安。”卓泰扎千行礼之后,嘴巴利索地解释清楚了来意,“贵府上的几位爷,今儿个参加宗人府的考较,奉旨主考的正是四贝勒爷……”
等德成把话说完后,卓泰不由微微一笑。
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卓泰坚持来宗学上课,聆听顾八代的教诲,不出所料地收获了满满的第一桶金。
事情其实很简单,主考的老四,发现卓泰没去参加侍卫的选拔考试,便主动吩咐德成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