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弟子失察,竟让王海、赵康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弟子……”
厉百川抬手,打断了赵长老的话,“陈庆,是老夫青木院的弟子,彭院主前些日子曾亲自来寻老夫,言道此子在枪法一道悟性绝佳,是个好苗子,想讨要过去,被老夫婉拒了。”
赵长老听到‘彭院主’二字,心中顿时一沉!
坤土院院主彭真!
那可是宗门内地位尊崇、实力深不可测的实权人物!
他原本以为陈庆不过是不受看重弟子,没想到竟然被彭院主看中过?
厉百川看似随口一提,实则点明了陈庆并非毫无背景,至少已入了彭真院主的眼。
厉百川看着赵长老瞬间变幻的脸色,慢悠悠地继续道:“年轻人嘛,性子是烈了些,被人欺到头上,为了自保,下手难免失了分寸,不过清理门户,也算有功,你说是也不是?”
赵长老只觉得背脊发凉,连忙道:“师叔明鉴!是弟子监察不力,罪责在王海、赵康这两个贼子!他们定是分赃不均,内讧火并,陈师侄发现后,及时上报,为宗门清理了门户,实乃大功一件,至于渔场的亏空.”
到此处,他脸色微变。
那窟窿巨大,若真深究下去,牵连的可不止他一人。
“渔场的事情与老夫无关,老夫也不关心。”
厉百川端起赵长老奉上的新茶,眼皮都没抬:“十万两,这账簿卖你了。”
对陈庆是祸事,但对他厉百川,却是拿捏赵长老的把柄。
赵长老身体一僵,心如刀割。
十万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也不算少,但还属于能够接受的范畴当中。
赵长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师叔,弟子手中目前没有这么多银票,只有一株十三年份的‘三叶雪莲’.”
厉百川微微颔首,“也可。”
赵长老从旁边暗格取出一个玉盒,递给了厉百川。
厉百川接过玉盒,随手纳入袖中,动作自然无比。
“嗯。”
厉百川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此事,到此为止,陈庆那边……”
赵长老心中松了口气,连忙接口:“师叔放心!弟子即刻拟文,上报宗门:王海、赵康二人,监守自盗,贪墨渔场巨资,因分赃不均发生火并,同归于尽。南泽七号渔场执事陈庆,巡查时发现异常,上报有功!宗门当嘉奖其忠勇!”
厉百川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不再多言,起身拂袖,飘然而去。
赵长老看着厉百川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中后怕多过于肉痛。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陈庆既做不了替罪羊,便只能让王海、赵康两个死人顶上,眼前这账簿便是铁证。
陈庆回到南泽七号渔场,等待着消息。
接下来的几天,陈庆表现得异常平静。
他每日照例巡视渔场。
柳荷与孙小苗私下嘀咕李铁,张威二人为何突然不见踪影,满心疑惑。
唯有老赵头仿佛猜到了几分,却始终沉默。
这正是他能在渔场安然度过三十年的生存之道。
不该拿的不拿,不该问的不问。
就在陈庆默默等待,第三日的时候他便知道此事已无大碍。
果不其然。
第五日,宗门管事处的执事抵达了南泽七号渔场。
为首之人身着管事处执事服饰,面容方正,正是当初陈庆初入五台派,负责检测根骨、登记信息的那位朱执事。
他身后跟着几名身手不凡的弟子。
陈庆早已在渔场入口等候,面上不动声色,抱拳行礼:“见过朱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