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兄弟叔侄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
“如果我不答应,汝等莫非还敢威逼不成?”
“安成王,你现在可以剑履上殿,你倒是把这剑拔出来,指向本宫啊!”
面对陈顼的要求,章要儿一口拒绝,毫无让步之意。
事情陷入了僵局。
难道还真要拔剑威胁太皇太后不成?
毛喜咳嗽一声,拉着侯胜北上前道:“安成王之事,是国事,也是家事。正如太皇太后虽为国母,亦为慈亲,日夜思念一个人一样。”
章要儿凌厉的目光转了过来:“毛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本宫不成?”
毛喜把侯胜北推到前面:“有关太皇太后思念之人,此人略知一二,太后可问他。”
侯胜北有些明白为啥陈顼、毛喜要带着自己过来了。
要章太后心甘情愿地配合,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吗?
章要儿冰柱一般的目光盯着他:“你又是何人?”
“故司空侯安都之子,侯胜北。”
“侯安都!”
听到这个名字,章要儿完全没有了母仪天下之尊,站起身尖声叫道。
左右宫女侍卫都紧张起来,太皇太后不会是想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人吧。
“当年就是他持剑逼迫本宫,害了本宫的昌儿,现在他的儿子还敢来这慈训宫!”
章要儿彷佛失去了理智,厉声道:“安成王,你好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息怒,陈昌尚在人世。”
侯胜北沉声道。
“你说什么!?”
章要儿一下子僵住了:“你再说一遍!”
“臣父没有谋害世子,他尚在人间。”
这句话侯胜北藏在心中多年,是他背负的责任,现在终于说了出来!
章要儿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巨大的喜悦冲击了她,然而又担心这是个骗局。
期待和怀疑两种神色,在她的面容上不断交替。
最后还是期待占了上风,哪怕是一线希望,她又怎会放弃?
“若是能够让本宫见到昌儿,今日之事,遂了尔等之意又有何妨。”
章要儿的话语中带着疯狂:“如果敢拿此事欺诳于我,本宫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
慈训太后亲临朝堂,向群臣下诏曰:
“中军仪同、镇北仪同、镇右将军、护军将军、八座卿士:”
“昔梁运季末,海内沸腾,天下苍生,殆无遗噍。高祖武皇帝拨乱反正;世祖文皇帝克嗣洪基。”
“陈伯宗不顾太傅陈顼亲承顾托,镇守宫闱。指使刘师知、殷不佞等显言排斥,到仲举、韩子高阴谋祸乱。又以余孝顷密至京师便相征召。华皎反叛也是奉其密诏。又别敕欧阳纥等攻逼衡州。”
“撺掇张安国、蒋裕等叛乱,贿赂勾结荡主侯法喜、荡主孙泰等太傅的麾下将士,谋兴肘腋,指期挺乱。”(注5)
“特降为临海郡王,送还籓邸。”
“太傅安成王固天生德,文皇知子之鉴,事甚帝尧,传弟之怀,又符太伯。”
“今可崇立贤君,方固宗祧。中外宜依旧典,奉迎舆驾。”
“未亡人揽笔潸然,兼怀悲庆。”
众人听罢太皇太后诏令,并无言语。
于是废帝为临海王,以安成王陈顼改继大统。
又下令黜始兴王陈伯茂为温麻侯,置诸别馆。
侯胜北在列,听着诏书一条条列举废帝的罪恶,脑海中浮现起昔日里阿父被无辜加罪的情景。
他想,废帝未必真的就做了这些坏事,陈蒨啊陈蒨,这是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