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开始举行开光仪式。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煽动信众的情绪，但不给他们发泄出来。

等动手那天，再将这些信徒的内心逐一引爆，扰乱长安的正常秩序，趁乱拿下太极宫，给太平公主上位创造条件。

土地庙前摆着祭坛，慧范双手合十，念着提前准备好的开光祝词。

不过一些词汇，被他替换了。

比如对土地神的敬称，被他改为了非常轻蔑的尔撮小神，还称土地神乃是西方罪人，因发誓要世世代代为天神看家护院，这才侥幸活命。

这些话听得信徒们如痴如醉，但公孙大娘却不开心了，要不是等着看好戏，她恨不得当场戳着妖僧几剑。

终于，到了开光的正式环节——揭幕。

土地神作为跟百姓息息相关的基层神灵，再加上有社稷的概念在其中，神像开光前都要盖上谷草，也就是谷子收获后的秸秆，避免神像中的神性散去。

慧范吹捧自己一阵，迈步来到堆砌着的谷草前，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你这小神，能让本座亲自出手开光，也算上辈子的福气和造化……咦？”

他顺手扒拉一下稻草，结果感觉手一轻，原本要碰到石像的手，居然摸了个空。

慧范觉得有些意外，又扒拉一下，这次依然没碰到石头，只摸到了光滑的绸布。

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一扒拉，所有谷草都被扒开，绸布里面的东西也显现出来……没有石像，只有一副用木头绑着的空架子。

两个庙祝看到这一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昨天他俩看着神像搬进来，还亲手蒙上了黄绸布和谷草，今天怎么……怎么就没了呢？

周围的看客全都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慧范绞尽脑汁，刚要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公孙大娘瞅准时机，大声指责道：

“你这番邦妖僧，方才羞辱我华夏福德正神，如今神仙生气离开，汝还不赶紧跪下向神仙请罪？！”

公孙大娘不仅是舞剑高手，同时还有一副好嗓子，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有着极强的穿透力，不光土地庙周围的人听到了，就连驿馆里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让两个庙祝同时抬头。

丢失神像可是大罪，两人已经做好了流放千里的准备……但假如神像是慧范气跑的，那就跟我们无关了！

慧范听到公孙大娘的话，张口就要驳斥这世上有个狗屁的神仙，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一旦说了世上没有神仙，他蛊惑人心的那套说辞就全成了笑谈，刚刚提到的什么天神之类的，完全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而承认有神仙，那他现在就得跪在土地神像前请罪……这下成两头堵了！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麻烦，慧范抬手指向公孙大娘：

“神像是不是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藏起来了？我身为天神圣使，从小刀枪不入，不惧寒暑，你有什么把戏尽管使出来！”

他打算找到破绽就让坊兵将公孙大娘抓走，凭他银青光禄大夫的身份，收拾一介女流还不简单嘛。

公孙大娘等的就是他这句刀枪不入，笑眯眯的又确认了一遍：

“真是刀枪不入？”

慧范双手合十：

“然也！”

公孙大娘走到他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握住剑柄，哐啷一声拔出宝剑，剑尖像流光一样从慧范面前闪过，而后又快速收进了剑鞘中。

整个过程在眨眼功夫完成，周围的人甚至没看清公孙大娘出剑的动作。

但慧范却看到了，不仅看到，还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鼻子一凉，他下意识用手一摸，才发现手上全是血，自己引以为傲的大鼻子被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