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这些就是所谓的「蛮奴」。
蛮奴一般是战败的俘虏,或是犯了大错,被贬为「奴」的族人。
蛮奴生下的孩子,一辈子也都是蛮奴。
蛮奴其实才是丹雀部,为数最多的「人」。
他们平日里,是猪狗,是牛马,是仆役,是劳力,打仗的时候,是走卒,是炮灰。
蛮奴不被视作「人」,没有人会将蛮奴放在眼里。
死了一个蛮奴,跟死一头猪狗,没有区别。
但这些蛮奴其实才是,整个丹雀部,甚至可能是整个大荒,被「忽视」掉的,被「牺牲」掉的「无声的」,甚至是「隐身」的大多数。
他们其实才是,大荒整个结构中的「基石」。
他们的劳动,供养着一切。
他们创造的价值,让部落富强。
但他们却被视如猪狗,沦落在底层之下。
大荒这些看似强盛的部族,本质上都是一个,由下而上,层层供血,由上而下,层层压迫的1
金字塔」。
从上层看,只能看到骨肉相残的权力之争。
从下层看,却是阶层森严,极端压榨,吸髓入骨,民生残酷,蛮奴非人,这等等尖锐的矛盾。
从不同角度看,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问题。
而肉食者鄙,部落上层,是不会代入到下层,乃至蛮奴的视角去看问题的。
而下层一旦爬到上层,也会成为「肉食者」。
如此循环往复,大荒的矛盾,便会永远存在。
墨画心生感慨。
果然,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总归要外出游历,四处走走,对自己修道的学问,对万事万物的规律,才能见得更真,感悟更深。
而要改变如今大丹雀部的这个局面,身为酋长之子,却天生一颗良善之心的丹朱,就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还好丹朱早早碰到了自己。
否则一旦丹雀部内乱,战争爆发,手足相残。
丹朱的心发生了变化,变得冷漠残忍了,即便是墨画,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世上最善变的,可能是人心。
但唯一值得珍惜的,恰好也是人心。
想到这里,此后的一个月,墨画都在潜移默化地,对丹朱进行「教导」。
引导他去想一些,他此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并看似无意地,带丹朱去看一些,他曾经没看过的画面。
尤其是,底层之下的蛮奴,被鞭打,被辱骂,被凌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惊恐畏惧的模样。
这些都是丹朱从前,不曾看到过的。
他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
他的身边,大多也都是光鲜亮丽的「贵人」,即便遇到一些底层蛮修,也都是淳朴的,心怀感激的。
他真没见过,这世上竟真的有人,像「牲畜」一样活着。
而这样的人,一直就活在丹雀部,甚至就一直活在他身边,只是他从来不曾看到而已。
丹朱开阔了「眼界」,内心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个世上,穷人不知富人有多富,叫没见识。
同样,富人不知穷人到底有多穷,也是一种没见识。
在此等「真实」的,「残酷」的现实冲击下,丹朱心中,那些有关个人命运,兄弟情谊,父亲认可———这些「小我」的忧心忧虑,不知不觉,都淡去了一些。
见过大苦,方生大悲。
有了大悲,则无小我。
丹朱的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命运,也由此开始一点点重塑。
墨画能清晰感受到,丹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