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朝局安稳”,命他暂留京中,协助沈敬之处理边关文书——这既是安抚边关将士,也是为制衡京营再添一道坚实屏障。
两日后的清晨,乾清宫的风雪终于停歇,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沈敬之将鎏金兵符呈到萧燊面前,金色的兵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萧栎也入宫复命,京营防务固若金汤,宗室人心安定;李策带来了边关安稳的消息,所有潜在隐患皆已肃清。
萧燊握着兵符,指尖抚过上面的饕餮纹,又看了看桌案上的先帝遗诏,紧绷的下颌终于舒展。他站起身,走到偏殿门口,推开沉重的殿门,晨光倾泻而下,驱散了连日的疲惫与阴霾。“沈卿,王叔,”他转身,声音沉稳有力,如击钟鼎,“此刻朝局已稳,是时候昭告天下,送父皇安心归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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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即刻命内侍传旨,召宗室宗亲与文武百官齐聚乾清宫。当众人身着朝服踏入正殿,看到萧桓的灵柩与萧燊一身麻衣孝服时,皆惊得目瞪口呆,大殿内瞬时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萧燊立于灵前,双手捧着先帝遗诏,高声宣读,从“悔悟过往”到“托孤新君”,字字恳切,声透殿宇。
宣读完毕,他将两名参将的供词与宗室整肃令当众展开,沉声道:“前几日秘不发丧,非为欺瞒百官、愚弄百姓,实为京营不稳、宗室有异心。若彼时仓促公布丧讯,恐让江山动荡,百姓遭难。今日兵符在握,京营稳固,特向诸位说明缘由,恳请谅解。”他看向萧栎,目光中多了几分真切的信任,“王叔在京营的处置,力挽狂澜,功不可没。”
百官闻言,齐齐跪伏在地,高声呼道:“殿下深谋远虑,以江山为重,臣等心服口服!”萧栎却未随众叩首,他直挺挺站在原地,玄色麻衣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目光直视萧燊:“殿下既称臣‘功不可没’,那臣倒要问一句——随臣入营的两名侍卫,每半个时辰递一次的‘起居注’,殿下看得还满意?”殿内瞬时死寂,连烛火燃烧的声响都清晰可闻。萧燊握着遗诏的手紧了紧,随即朗声笑道:“王叔坦荡,朕自然满意。”他上前一步,亲手扶起萧栎,“那些侍卫,是朕的顾虑,也是朕的保护——若真有人对王叔不利,他们便是你的盾。”
百官识趣退去,乾清宫正殿只留萧燊与萧栎二人,灵前白烛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明暗交界线。萧栎先开了口,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铁:“殿下不必辩解。臣在京营三日,每说一句话都有记录,每见一名将领都有人旁听——这不是保护,是监视。”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纸,正是侍卫呈给萧燊的复命记录副本,“臣特意留了一份,殿下要不要再核对核对?”
片尾
萧燊未去接那卷纸,缓步行至灵前,指尖轻轻抚过灵柩之上精刻的龙纹,其声幽微,几不可闻,仿若烛火摇曳间之细语:“王叔可曾知晓,先帝弥留之际,紧攥朕手,所言何事?” 语罢,他缓缓转头,眼中血丝未干,尽显疲惫与凝重,“先帝言:‘栎儿忠勇非常,可掌兵事;然宗室掌兵,恐生万一,需加提防。’” 言毕,他自供案之上拿起玉圭,径直塞至萧栎手中,“朕若对王叔全然不信,断不会令你持先帝信物进入军营;可若对王叔全然不防,便是以大吴江山为赌注,行此凶险之事。”
萧栎握住玉圭之手,微微颤抖,指腹摩挲间,似还能触碰到先帝残留之温热。一时之间,满心委屈与不甘,如鲠在喉。忽而,他惨然一笑,笑声之中,满是自嘲之意:“臣已明白。殿下所求,并非臣之‘忠诚’,而是臣之‘可控’罢了。” 言罢,他将玉圭重重按于供案之上,决然道:“既如此,今京营已稳,这玉圭,臣实不敢再握。明日起,臣便奏请陛下,回守北疆,此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你敢!” 萧燊猛地一声怒喝,声如雷霆,震得烛火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