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7章 旧垒新添戍堞,荒田已种菽藜(4 / 8)

萧燊当即拍板,推行“兵农合一”之策:边军实行“半军半农”制度,战时御敌戍边,闲时垦荒种地;开垦的荒地归军屯所有,种出的粮食优先补充军饷,结余部分由士兵平分,多劳多得;工部负责修建水渠与防风沙障,户部拨发初期种子与农具。他亲自带着陶芷、程昱与三名老兵勘察地形,用脚一步步丈量水渠路线,松软的黄土没过脚踝,手上磨出了血泡也浑然不觉。王二柱见太子亲自动手,捧着水壶上前,声音哽咽:“殿下是金枝玉叶,却为我们边军刨土,老奴……老奴实在过意不去。”萧燊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笑道:“你们守着大吴的北大门,我为你们垦田谋食,本就是分内之事。”

水渠开凿工程启动后,萧燊每日天不亮便去工地,穿着与士兵一样的粗布短褂,扛着锄头与士兵们一起挖渠。正午的太阳晒得人脱皮,他就和士兵们坐在树荫下,同吃糙面馍,同饮掺着沙土的河水。有年轻士兵红着脸劝他:“殿下是储君,何必这般辛苦?”萧燊擦了擦额头的汗,把自己的馍掰了一半给他:“你们守边护我江山,风餐露宿,我这点辛苦算什么?”消息传开,周边卫所的士兵纷纷主动前来帮忙,原本计划一月完成的水渠,短短二十天便挖通了,渠水清澈见底,顺着河道流向荒田。

放水那日,渠水顺着闸门涌入荒田,干裂的土地“滋滋”地吸着水,泛起湿润的光泽,远处的防风沙障如绿色长城,挡住了肆虐的风沙。萧燊亲手将“沙蓬麦”种撒进田里,金色的种子落在湿土上,仿佛播下了希望。王二柱攥着新领的稻种,粗糙的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他戍边二十年,跟着三任总兵,还是头回见太子亲刨荒土试种。“种出的粮食补军饷,自种自食,比盼着中枢调拨踏实!”王二柱将种子小心收好,揣在怀里,仿佛捧着稀世珍宝,眼角的皱纹里都溢着笑。

宣府的惊雷般的变革,如风吹草原,很快传到了三百里外的大同。大同总兵张彪坐立难安,整日在总兵府内踱来踱去——他虽未像李虎那般大肆贪腐,却也纵容亲信虚报兵额、冒领军饷,账上“三千士兵”,实则只有两千五百人,多出的五百人军饷,都进了他与亲信的腰包。得知萧燊处理完宣府事务,即将前往大同,张彪连夜召集亲信,将虚报的兵额紧急补齐,又把贪墨的军饷悄悄退回库房,甚至亲自去库房查看冬衣储备,生怕露出破绽。

萧燊抵达大同时,张彪率将官出城五里迎接,一身崭新的盔甲擦得锃亮,态度恭敬得近乎谦卑,却难掩眼底的紧张。萧燊并未直接提及贪腐之事,而是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城外的边墙:“张总兵,先带朕看看你的防线。”登上城楼,朔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萧燊俯身查看城砖,发现多处城砖松动,甚至有几处坍塌的缺口,露出里面的夯土——这与张彪奏报的“边墙完好,固若金汤”截然不同。“张总兵,”萧燊指着一处坍塌的缺口,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这般边墙,若遇鞑靼骑兵进攻,能守多久?”

张彪脸色瞬间发白,“噗通”一声跪地请罪,盔甲撞在城砖上发出闷响:“臣失职!是臣轻信下属之言,未亲自查验边墙,致使防务松懈,请殿下治罪!”萧燊上前一步,亲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盔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边墙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军心是守住边墙的根基,若连边墙都修不好,士兵们如何安心守边?”他当即下令,声音传遍城楼:“由程昱主持边墙修缮,调用宣府军屯的新粮作为工钱,凡参与修缮的士兵,每日额外增发半石粮,修得好的另有奖赏!”

在大同推行“将校轮岗制”时,一名年近六旬的老将站出来反对,他是大同副总兵刘忠,驻守大同二十余年,子孙都在本地任职,听闻要轮岗,顿时急了:“殿下,老臣年事已高,腿脚不便,再迁徙防区恐难胜任;且子孙都在大同,举家搬迁实在不易。”萧燊召来刘忠,亲手递上一杯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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