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卫小旗上前回话,将搜出的密信双手呈上。
钟铭以巡抚南畿之职亲赴松江,很快查到赵显的罪证。“账册记载赵显‘强占良田百亩’,”他带着受害百姓指认土地,“这些都是百姓祖祖辈辈的基业,他以‘赈灾购地’为名强买,每亩仅给十文钱,转头便以百两白银一亩卖给兴源粮行。”百姓围着他哭诉求情,钟铭当即下令抄没赵显家产,悉数返还百姓。
右都御史梁昱携地方政绩月报赶来:“虞大人,浙江布政使秦仲上报,温良亲信林知县在杭州贪墨农桑补贴,账册明确记录‘截留补贴两万两’,尽数用于给温良送礼。秦仲已先斩后奏将林知县革职,正等候朝廷发落。”虞谦赞许点头:“秦仲识大体、有担当,可加派他协助核查地方账册。”
虞谦将查获的金条、密信、供词汇总成册,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萧桓翻看金条清单,忽然问楚崇澜:“这些金子,够多少农户购置新麦种?”楚崇澜低头核算片刻:“足够江南一万农户种一季庄稼。”萧桓闭上双眼,良久才睁开,语气坚定:“查抄的所有赃款,全部用于江南农桑补种与堤坝修缮,务必给百姓一个交代。”
刑部大堂上,气氛肃杀如冰,刑部尚书郑衡端坐主审位,大理寺卿卫诵、御史中丞虞谦分坐两侧,案上账册、书信、金条等证物堆积如山。温良被押上堂时,仍强撑着朝廷大员的架子:“臣乃堂堂吏部侍郎,朝廷命官,尔等无凭无据,竟敢擅自拿问!”
郑衡一声冷笑,令卫凛呈上证物:“这是从你老宅搜出的‘馈赠簿’,详细记录你收受刘启玉圭、张彬锦缎,为其谋官的龌龊勾当;这是兴源粮行的流水账,你的私宅钱庄与粮行往来银钱高达数十万两,难道也是旁人诬陷?”温良的脸色瞬间从青白转为惨白,双腿微微发颤。
王承被押上堂时,还在百般狡辩:“截留漕运银实为疏通河道急用,臣绝无贪墨之举!”刑部主事宋昭将漕运账册与收粮记录重重摔在他面前:“账册写明你仅花一万两治河,却虚报三万两;运粮十万石仅入库八万石,余下两万石高价售予粮商——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卫诵起身宣读大理寺复核意见,声音掷地有声:“温良牵头组织贪腐网络,涉案金额七十万两,更通敌泄密,为主犯;王承截留漕运银与军饷,致江南粮荒、边军受冻,罪加一等;张彬借科举监考之机舞弊,败坏选贤风气,同为主犯——三人罪证确凿,无可辩驳。”
萧桓特命内侍省总管冯谦监审,当听到“通敌”二字时,冯谦拍案怒问:“你将漕运路线卖给鞑靼,收受多少好处?还有哪些官员参与其中?从实招来!”温良见所有罪证已被掌握,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瘫软在地招供:“是魏党残孽赵康指使臣做的,他许诺事成后助臣入阁……还有兵部主事李嵩,也参与了通敌之事!”
兵部尚书秦昭接到冯谦密报,即刻带着邵峰、裴衍核查军饷账册。“西北边军天启十八年军饷,账册标称‘足额发放’,但孙越的督查奏报明确写着‘欠饷三个月’,”秦昭指着账册上的签字,“这是李嵩的亲笔签名,他当时分管军饷发放,此事必与他有关!”
边将孙越星夜赶回京城,将边军欠饷册双手呈给秦昭:“蒙帅查实,李嵩与边将李虎相互勾结,截留军饷五万两,更将军粮卖给鞑靼,换得白银三万两分赃。账册上的‘军屯损耗’,实为李虎故意让军屯减产,好将粮食私卖牟利。”
裴衍捧着军需账册赶来,气得浑身发抖:“李嵩还虚报军需开支,账册写着‘采购军衣一万件’,实际仅发放六千件,余下四千件的衣料款全被他贪墨。去年冬天,西北三名士兵就是因缺衣少食,冻毙在戍边岗楼!”
秦昭即刻入宫奏请萧桓,派禁军副统领林锐抓捕李嵩。林锐带着禁军闯入李嵩府中时,正撞见他在书房烧毁账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