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副都御史钟铭巡抚南畿,拿着账册在松江府排查时,很快锁定了知府赵显。“账册记着‘赵知府收粮商银三千两,默许粮价翻倍’,”钟铭带着衙役直奔府衙时,正撞见粮商给赵显送绸缎,“去年水灾,松江粮价涨了三倍,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还在眼前,你竟有脸收这笔黑心钱!”当即下令将赵显革职,镣铐加身押解进京。
虞谦将江南的核查结果汇总成折,快马送抵京城:“账册上的每一笔贪腐,都有实证对应——地窖的赃银、垮塌的堤坝、粮商的供词、官员的书信,铁证如山。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以温良为核心,跨京官地方、连军政财三衙的贪腐网络,必须连根拔起!”
工部营缮司的档案架前,工部右侍郎卢浚将刘启主持的工程账册摊平,指着“材料采购”一栏怒斥:“账册写着‘采购上等青石料,每方五两银’,实际买的是江边劣等石,每方才二两——中间这三两差价,全进了他的腰包!”他从卷宗里抽出一张采购单据,“这上面的‘上等石料’印章是伪造的,真印鉴还在司库的铜匣里锁着,一比对便知真假。”
工部尚书冯衍捧着账册,花白胡须因怒而抖,指节攥得咯咯作响:“江南堤坝护着数十万生民田宅,刘启用劣石沙土充数,是将民命换作赃银!”他将账册拍在江澈面前,案上砚台都震得跳了跳,“你速往江南,重新勘堤修坝——要用青硬石料,雇可靠工匠,修一座能挡百年洪峰的‘民心堤’,若再出纰漏,朕与你一同领罪!”
江澈带着工匠赶赴江南,刚到堤坝便脱下官靴,踩着泥泞丈量残留石料。“账册记着用砖五十万块,”他指着堤内残留的砖堆,“实际只用了三十万块,剩下的砖款全被刘启挪用。”他当即组织工匠清淤、筑基,还在堤岸遍植柳树固沙。休息时,他摸着刚砌好的石缝对工匠说:“这堤坝不仅要挡洪水,更要堵贪腐的窟窿,给百姓一个实打实的交代。”
卢浚找到刘启的副手时,对方正收拾行李想逃。“别想着跑,”卢浚将账册摔在他面前,“这上面记着你分了五千两赃银,现在招供,还能算自首;再顽抗,便是与刘启同罪。”副手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是刘启逼我的!他让我伪造采购单据,说有温良和陶岳侍郎撑腰,出了事也能压下……我一时糊涂,才跟着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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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岳得知自己被牵连时,正主持京城城墙修缮。他立刻放下公务,摘了乌纱帽入宫请罪:“陛下,刘启确曾送过‘节礼’,臣一时糊涂收了,却不知那是河工专款。”他将家中银库钥匙双手奉上,“臣愿退缴全部赃银,接受任何惩处,绝无半句怨言。”萧桓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叹气:“你历仕三朝,本是老成之臣,却晚节不保。念你主动认罪,革去侍郎之职,贬为庶民,也算全你体面。”
兵科给事中孙越带着军饷账册,一路快马奔到西北军营,见到大将军蒙傲便急声道:“蒙帅,您看这本账——‘王承截留西北军饷二万两’,与边军的欠饷册完全对得上!还有这几笔‘军屯损耗’,根本不是损耗,是边将勾连王承,把军粮卖给了鞑靼!”
蒙傲气得须发倒竖,当即令西北参将赵烈核查军屯账册。不出半日,边将李虎便被锁到帐前。“军屯账记着‘收粮五万石’,实际入库才三万石——剩下的两万石去哪了?”赵烈按着腰间佩刀,声音如冰,“别想着狡辩,粮商的供词都在这!”李虎浑身发抖,却还嘴硬:“是……是被风沙埋了……”
“风沙能埋粮,埋不住你的黑心!”蒙傲一脚踹翻案几,军帐内烛火乱颤。李虎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招供:“是王承寻我,说卖粮银对半分,还说京里有温大人撑腰……”话未说完,蒙傲已拔出战刀,寒光闪过:“军饷是兵卒的血,军粮是边防的骨!来人,将李虎拖至营前斩首,悬首示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