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张县长的异样，心中大致猜到了几分。犹豫片刻后，他主动开口说道：“张县长，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如今虽大部分时间在京都，但蒙安县是我土生土长的家乡。要是家乡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义不容辞。”

张县长听完李松的话，眼里先是迸出惊喜，随即漫上一层热意。他用力攥住李松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小李啊，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头就跟揣了个暖炉似的，热烘烘的！不瞒你说，自打国家准备改革开放的风声传出来，县里那几家国营厂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天不如一天。设备老得掉渣，产品堆在仓库里发霉，工人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我今天来，就是想求你给指条明路，能不能让这些厂子喘口气？”

李松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杯边缘，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前世他在研发部门时，曾见过国营工厂倒闭潮的余波——机床被当废铁卖掉，车间里的标语褪成惨白，那些捧着铁饭碗过了半辈子的工人，蹲在厂门口抽着劣质烟，眼神空得像口枯井。为了活下去，有人背着铺盖卷往南方跑，有人偷偷去血站换钱，更有甚者，把家里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塞进麻袋，在菜市场角落蹲成一道佝偻的影子。

他抬眼时，目光里已多了层笃定：“张县长，急不得。这些厂子的病根在哪？是产品不对路，还是管理卡了壳？我得去车间里闻闻机油味，看看仓库的账本，跟老师傅们唠唠嗑才知道。再过几天就过年了，厂里估计也人心浮动，不如等年初七上班，咱们再一道去看？”

“好好好！”张县长连说三个好字，眼眶都有点红了，“那就拜托你了小李！你要是能把这事儿办成，那可是积了八辈子的德！”

不回城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更香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