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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化的时候，菜苗已经长到半尺高。叶东虓蹲在棚里，看着嫩绿的生菜叶上还挂着雪水凝成的水珠，像缀着碎钻。他想起订单上的备注：“供往儿童专区，需零农残。”突然觉得这菜苗的分量格外重——那是成千上万双小手的期待。

傍晚，妇女们来育苗棚帮忙移栽。她们围着头巾，手指在泥土里翻飞，把菜苗栽得横平竖直。周奶奶的孙女也跟着来帮忙，小姑娘蹲在地上，给每棵菜苗旁边插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我种的菜，要让上海的小朋友长高高。”

叶东虓站在棚外，看着雪水顺着棚檐滴下来，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溪流。他知道，这春雪后的订单，不只是一笔生意，更是一份信任。从叶家坳的菜棚到上海的餐桌，隔着千里路，却被这带着雪味的蔬菜紧紧连在一起。

第三十二章 田埂上的婚纱

清明前夕，合作社的油菜花田开成了金色的海洋。赵晓燕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林浩的胳膊走在田埂上，裙摆扫过花丛，惊起一群黄蝶。江曼举着相机，笑着喊：“再靠近点！让油菜花当背景，比影楼的布景好看十倍！”

这是叶家坳第一对在田间拍婚纱照的新人。赵晓燕特意选了这件带口袋的婚纱，口袋里别着朵刚摘的蒲公英：“等会儿拍采摘镜头，我要穿着婚纱摘草莓，肯定特别酷。”

林浩穿着件深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口还别着合作社的徽章：“都听你的。”他看着妻子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不过摘草莓时可得小心，别让刺勾坏了婚纱。”

三爷爷拄着拐杖站在田埂边，看着这对新人，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想当年我娶你三奶奶，就扯了块红布做新衣服，哪有这么讲究。”他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对银镯子，“这是我家传的，给晓燕当嫁妆，戴着干活也方便。”

赵晓燕接过镯子，戴在手腕上，银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谢谢三爷爷！等婚礼那天，我就戴着它给大家敬茶。”

拍累了，大家坐在草莓棚边休息。叶东虓端来一盆刚摘的草莓，红得像玛瑙：“尝尝咱自己种的草莓，比城里买的甜多了。”赵晓燕拿起一颗喂给林浩，草莓汁沾在嘴角，两人相视一笑，引得大家起哄。